赖尚荣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假公济私,办理的一桩旧桉,竟然在荣国府内,激起了层层涟漪。
而自己的妻妾之位,也成了王夫人和薛姨妈,眼里的香饽饽。
可惜,在诸方的刻意隐瞒下,他对此不得而知。
也正因为如此,薛姨妈的屡次相邀,他都误以为是,薛家想凭借薛宝琴的关系,生拉硬套的攀交情,故而全部推掉。
也不怪他有所误会,近来正值户部行商考核之际,在这么个档口,薛姨妈突如其来的邀请,不得不让他多加联想。
这天一大早,尤氏又拿来一张帖子,满脸疑惑道:“姨太太又下了帖子,尚荣还是不去吗?”
她清楚的记得,赖尚荣睡梦中喊过薛王氏之名,当晚还向自己要了一身黑裙。
虽然与王熙凤和李纨坦诚相见之后,她知道闹了个误会,但梦中呼喊,她听得真切。
既然对薛姨妈心存觊觎,那为何屡次相邀,却坚决不肯赴宴?
赖尚荣那些理由,虽然冠冕堂皇,但她却十分清楚,虽谈不上空闲,但晚上的时光也只是在自己姐妹,和秦可卿诸人身上磋磨。
赖尚荣并不知道她心中的疑惑,直言不讳道:“不急,等过阵子再说!”
薛姨妈毕竟是薛宝琴的大伯母,他也不可能一直拒人千里,但总得拖过这阵子。
等到户部那边有了结果,如果对方再盛情邀请,倒是不妨虚应一番。
最后划拉了两口,将碗里的早饭吃完,起身赶去衙门。
尤氏收拾完毕,来到后院尤二姐屋内。
尤二姐进门最早,尤氏和尤三姐也因为她的缘故,才与赖尚荣有了瓜葛,如今怀有身孕,自然是首要照顾的对象。
故而姐妹二人,闲来无事,便到她房中相陪。
“大爷去衙门了?”尤二姐见尤氏进来,询问道。
尤三姐嬉笑道:“姐夫不走,大姐又怎么会舍得过来!上回我还想去蹭姐夫一顿早饭,不成想进门就看到大姐趴在桌上,那身段甭提放的多软了!”
她虽然已经有了妾室的身份,但还是习惯性的喊姐夫。
尤氏为了替王熙凤遮掩,装了一个多月,因怕恰巧在‘小月子’期间中标,故而一直独守空房。
‘伤愈复出’的第一天早上,赖尚荣念其劳苦功高,大清早便迫不及待的慰劳一番,而尤氏也半推半就,偏偏干柴烈火忘记掩门,恰巧被尤三姐误入战场,半路搅了局。
姐妹三人本就是天然的盟友,早已无话不谈,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听闻尤三姐旧事重提,尤氏也不会在两个妹妹面前故作羞赧。
故而,对于尤三姐的调笑不以为意,反而闷头琢磨起赖尚荣为何拒绝薛姨妈,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
“呸!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尤二姐拿起手中的果壳,扔向尤三姐,喝斥道:“大姐装病那会子,你可没少多吃多占,这会子反倒嘲笑她了!”
尤三姐吐了吐舌头,叫屈道:“我那不是不知道吗?自那之后我可就再没去过了,不信你问大姐!”
这话都已经引到她的头上,她还浑然不觉。
尤二姐不禁疑惑的看向她。
尤三姐更是来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脸上瞅了又瞅。
“难道被姐夫弄丢了魂?可大姐脸上也没什么不妥啊!”
她怼着尤氏的脸,张口就来,尤氏这才惊觉自己失神。
啐道:“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我这是琢磨事呢!”
“什么事?想得这般入神,莫不是与姐夫有关?”
“自然是与尚荣有关,不然我瞎琢磨个什么劲?”
她这么一说,尤二姐和尤三姐都来了兴趣。
“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你一个人瞎琢磨什么,难道姐夫还有什么事,不能跟咱们说的?”
大宅门里没有新鲜事,李纨和王熙凤过府,尤氏假装小月子,瞒得了那些下人,却瞒不住尤二姐和尤三姐。
毕竟,赖尚荣亲自许诺过,尤氏有身孕就留下来无妨,二人也都知道。
尤氏瞅了瞅两个妹妹,便将心中的疑惑,向二人解释了一遍。
听完尤氏叙述,尤三姐忿忿不平道:“姐夫也太……怎么还惦记上那样的老女人!”
“你知道什么?西府的那个姨太太……”尤氏说着双手往身前一托,做了个向外扩张的手势。
“又养尊处优惯了,肌肤莹润就是比你也不遑多让!”
听到尤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尤三姐撅着嘴,赌气似的别过身子。
尤二姐那边却‘咯咯咯’笑了起来。
二人立即疑惑的看向尤二姐。
“怎么?莫非我猜错了?”尤氏问道。
“大姐还真是湖涂!”尤二姐笑道:“大姐莫非忘了,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