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看邢家原先也是落魄了,如今却管着那么大的雪花绵糖生意!”
薛蝌听了王夫人的话,也有些松动,这阵子他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另眼相看。
可还是老问题,母亲尚在,他怎么好做主让妹妹做妾。
王夫人拿皇命压着,他也没胆子违背,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拖延过去,至少也要问了母亲和妹妹的意思。
“太太明鉴,父亲刚刚过世,原打算乘着百日之期,让宝琴完婚,如今百日已过,为妾又不守孝,叫我薛家如此自处?”
“这……”
王夫人犹豫了,即便是朝廷官员,皇帝还需要夺情,更何况如今这样的情况。
“那我问问娘娘的意思,看能不能缓上两年,你先下去吧!”
古代守孝三年只是个笼统的概念,实际上,只有母亲去世才是三年,父亲则是两年半。
薛父去世已经有大半年了,实际也没两年了。
薛蝌走后,王夫人看向薛姨妈道:“蝌哥儿这孩子,多半是想要写信回家问他母亲,我怕这孩子湖涂,不知轻重,你也写封信过去,将尚荣的情况和我刚才说的写清楚了。”
薛姨妈小心翼翼道:“这事真是皇上吩咐的?”
之前在薛蝌面前,她不敢表现出疑惑,这会子私下里,却再难掩饰心中的震撼。
皇上赐婚都是天大的荣耀,却关心一个臣子纳妾,这叫她如何能不多想。
“这还能有假?我怎么敢假传圣旨!”王夫人没好气道:“我也不是拿皇命压她,叫你弟妹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咱们这宗人家,女儿家的婚事,还不是为家里考虑,如今琴丫头这个情况,再想寻一门好亲事也不可能了,看看人家岫烟,只要琴丫头跟了尚荣,有了这层关系,以后蝌哥儿还用愁?”
“姐姐放心!这我还能不知道吗?”薛姨妈叹道:“当年咱家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与贾、薛两家联姻的嘛!”
“嗯!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数的!”王夫人颇为欣慰道:“宝丫头进了咱家,琴丫头给尚荣做妾,你薛家未必不能恢复祖上荣光啊!”
王夫人这番话,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薛姨妈听了却是悔恨交加。
王夫人之前找她商谈,薛宝琴为妾之事,她光顾着考虑自家的实惠,却忽略了她的真实意图。
加上王夫人摆出妨碍元春的理由,也合情合理,她并未往深处去想。
而此时,她才恍然大悟,哪里是顾及元春的名声,更不是为薛宝琴考虑,纯粹就是皇帝的旨意。
如果说,以前她还看不出,赖家和荣国府孰高孰低,那这回却是将彼此的关系,看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赖尚荣说可以让薛宝琴兼祧,却被自家姐姐一口否决。
薛宝琴也算得上是元春的干妹妹,却要被送去赖家做妾,这还是皇帝亲自提议,其圣卷可想而知。
而身为皇妃亲母的王夫人,却连兼祧的提议都不敢接受,甚至还威逼利诱,极力促成此事。
凡事就是怕比较,单纯以门第来说,薛宝钗能嫁进荣府,可谓是求之不得,可与赖家一比,则暗然失色。
尤其,考虑到赖尚荣对待邢岫烟的态度,薛宝琴虽然是做妾,以后未必就比自家宝钗低上一头。
那以后大房二房的地位,可就要颠倒了。
别的不说,王家和贾家都有先例摆在那儿。
王熙凤父亲所在的大房,又如何能与二房的王子腾相比?
贾赦与贾政也是一般无二,难道以后自己家也要如此?
想到这,不由追悔莫及,当初若不是自己添乱,薛宝钗未必没有机会嫁进赖家。
不对!
是必定能嫁进赖家。
想当初提议兼祧,他拒绝的何其坚决,可听闻外头的风言风语,就主动提议兼祧。
可见是对于薛宝琴的遭遇,于心不忍,由此可以推测,如果当初任由他与宝钗的流言发酵,那岂非也会……
只是可惜,当初没有把握住机会,否则,哪有林黛玉什么事。
想到这,一个念头忽然从脑中蹦了出来。
现在虽然有林黛玉在前,可却不妨碍自家宝钗在后,赖尚荣不是不愿意兼祧,他只是缺了一个兼祧的理由啊!
当初是自己瞎了眼,没能把握住那样好的机会,现在难道也要平白错过?
赖尚荣只在自己和姐姐面前袒露过心意,自己无疑占了先机。
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唯一的顾虑也就是自家姐姐的反应。
不过,看她在薛宝琴之事上的表现,应该只能忍气吞声吧?
想到这,不由得怦然心动,不由得看向端坐一旁的王夫人。
“怎么?我脸上莫不是沾染了什么?”王夫人见薛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