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规中矩,王夫人不由松了口气,点头道:“那你就跟她告个别吧!”
得到王夫人的允许,贾宝玉忙上前问道:“姐姐住的好好的,何故着急离开?”
妙玉早已忘了之前方外之人的说辞,含情脉脉的转向贾宝玉。
“相逢即是有缘,只可惜我得罪了奸佞小人,已是不得不走!”
“姐姐与世无争,怎么会得罪人……”说到这,忽然想起站在母亲身旁的赖尚荣,不由转头看了过来。
王夫人察觉出一丝不妥,忙喝斥道:“送也送了,别耽误了尚荣办差!”
“办差?”贾宝玉原以为妙玉只是出府,可听了王夫人的意思,似乎是赖尚荣借着办差之名,要将人带走。
正疑惑间,就听面目可憎的赖尚荣扬声道:“多谢太太,人我就带走了!”
这句话,一下子就击破了贾宝玉脆弱的内心,他只当赖尚荣欺男霸女,要将妙玉带回家去。
先有林黛玉,后有妙玉,难道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的姐姐妹妹全都抢走?
想到这,不由看向人群中的薛宝琴,见她眼中带着丝丝不忍,顿时豪气万千。
指着赖尚荣怒斥道:“妙玉姐姐与世无争,哪里来的官司?分明就是你假公济私!”
“孽障!还不住嘴!”王夫人悲鸣一声。
赖尚荣等的就是这个,忙抬手阻止了王夫人,笑道:“我秉公执法,何来的假公济私,不如宝兄弟替我解解惑!”
“你……你分明就是记恨妙玉姐姐,才罗织了莫须有的罪名!”
“呵呵!”赖尚荣轻蔑一笑:“莫须有?你可知她所犯何事?”
“出家之人与世无争,怎么可能惹上官司?”
“好一个与世无争!”赖尚荣转向妙玉道:“不如请妙玉姑娘向宝兄弟解释解释,你的吃穿用度,都是从何而来!”
“她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自然是她家里的!”贾宝玉不等妙玉开口,便抢着辩解道。
“不错!”赖尚荣大喝一声。
看到众人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己,心中十分满意。
顿了顿,掷地有声道:“就是她父亲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其实妙玉父亲只是倒卖盐引,谈不上民脂民膏,但这样说才能起到足够的震撼效果。
当然,朝廷少了赋税,生拉硬扯也够得上。
他并不怕妙玉揪住这个说事,既然被问罪抄家,还能不知银子来路不正?
即便知道并非民脂民膏,但也不能否认脏银的事实,所以即便拿赖尚荣用词不当说事,但只要证实了是脏银,谁还会信她?
贪腐还可以解释水至清则无鱼,搜刮民脂民膏,则性质完全不同了,众人虽然仍然觉得赖尚荣是报复妙玉,但已经不再同情她了。
赖尚荣深深注视着林黛玉,义正言辞道:“我虽接管此桉,但也不敢居功,这本是岳父大人亲自处理的桉子,只因他病故于任上,所以才未尽全功,只处置了犯官,没能替朝廷追回脏银。
年前我接手巡盐御史之职,查阅岳父大人的桉牍笔记,这才秉承他老人家的遗志,派人去当地明察暗访,一直追踪到京城。”
这无疑又是一个反转,原本说破天,赖尚荣也摆脱不了报复的嫌疑,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为了完成林黛玉父亲未尽之事。
这就不是赖尚荣针对妙玉,而是妙玉恰逢其会,自己撞上枪口了。
他非但对林黛玉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更有心替其父亲完成遗愿,可见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不觉间众人看向赖尚荣的眸中,隐隐泛着流光溢彩。
看着双眸泛起泪光,不能自已的林黛玉,赖尚荣对其微微点了点头。
“妙玉姑娘,我可有说错的地方?”
此时,可谓大功告成,当然是确认战果。
不成想,妙玉还没说话,贾宝玉却又开口了,振振有词道:“即便你说的是事实,可又不是妙玉姐姐的错!”
“孽障!你还敢说!藏匿脏银难道不是罪过!”王夫人怒斥道。
赖尚荣却不疾不徐的摆了摆手道:“这本官自然知道,虽说她一直藏匿着她父亲的脏银,但也是因为衙门没人跟进所致,当然不会让她独自承担,所以本官也只打算将脏银追回,并无为难之意。”
顿了顿接着道:“本官职责所在,只能秉公执法,但岫烟与她还有一份情谊,故而我已告知岫烟,她此刻也在后门等着,若是妙玉姑娘以后有何难处,岫烟会施以援手的。”
他这里一会儿本官,一会儿我,称呼看似杂乱,实则是故意显是公私分明。
说完,朝王夫人一拱手。
“岫烟身孕在身,不便多等,就先告辞了!”
妙玉此时已经无地自容,她素来表现的极为清高孤傲,而此刻被当众揭穿吃穿用度来路不正,无疑是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