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
赖尚荣才从邢岫烟和鸳鸯身上翻身下来,伸了个懒腰。
“大爷!您真的要一个人过去?”
昨夜无暇他顾的赖尚荣,并未如王熙凤所想,流连在秦可卿身旁。
散衙他甚至连东府新宅都没去,而是直接回了老宅。
听到林黛玉的反应,秉承着有功就赏的原则,巧舌如黄的好好褒奖了邢岫烟一番。
看着邢岫烟娇艳欲滴的面庞,笑道:“你比不得大爷,操劳惯了,今日就好好休息。”
虽说古代没有修罗场一说,赖尚荣脸皮也够厚,但带着侍妾去找未过门的妻子谈情说爱,总有那么一丝违和,不如只身前往放得开。
而邢岫烟听到赖尚荣说出操劳二字,不由想到昨夜赖大爷的小意殷勤。
顿时羞得红头胀脸,慌忙掩饰道:“大爷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不必太过刻意,反倒生分了,就带些水果、点心就成,昨儿田国舅不是刚送了些荔枝,带点过去。”
说话间,鸳鸯已经起身,披挂整齐。
“奴婢先去准备,大爷再歇一会儿!”
“不了不了,再歇着一会过去倒好像混饭吃的。”
“那妾身伺候大爷穿衣。”
穿戴整齐,洗漱完毕,赖尚荣吃了个早中饭,提着准备好的点心、水果,一路来到大观园后门。
今时不同往日,以往府里的下人看到他,虽然恭敬,但更多还是因为赖家在荣府经年累月的积累。
毕竟五品官在堂堂国公府面前,未必上的了台面。
但现在,宁国府被他鹊巢鸠占,荣国府非但装聋作哑,甚至敲锣打鼓的哄着他住进去,让这些趋炎附势之辈,怎么能不心生畏惧。
一个个点头哈腰的将他请进园内,毕恭毕敬的目送他渐渐远去。
赖尚荣并未理会这些婆子、仆妇的转变,一路来到潇湘馆。
院内的雪雁瞅见他,立即迎了上来,惊喜道:“赖……姑爷来了!”
赖尚荣和煦一笑道:“还是先喊大爷吧,什么时候林妹妹叫你改口,再改不迟。”
“嗳!”雪雁吐了吐舌头,忙接过赖尚荣手中的盒子。
飞奔回屋,喊道:“小姐!赖大爷亲自来看您了!”
“大爷!”
紫娟艰难的朝着他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垂首站在一旁。
她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婚事是贾母和王夫人首肯,再给她个胆子也不敢表露出什么。
看着眼前的一幕,赖尚荣暗自点头,看来这功夫没有白下。
屋里的林黛玉,正隔着轩窗,听着院里的对话,看着缓缓而来的赖尚荣,一对似蹙非蹙的罥烟眉下,闪过丝丝不安与羞怯。
抿了抿下唇,移步门前,微微一福。
“赖大哥怎么来了?”
“昨日本就该我亲自过来,只是没来得及请休沐,又不想妹妹从他人耳中得知,便让岫烟过来了。”
听着赖尚荣侃侃道来,林黛玉心中默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暖意,脸上也略过一抹娇羞。
他竟然将外祖母比作外人,那谁不是外人,也就其意自明了。
赖尚荣好似并未察觉她的变化,对着雪雁叮嘱道:“你要监督小姐,她时常咳嗽,荔枝糖多,不可多食。”
“嗳!”
雪雁脆生生答应一声,忙拂袖在桌旁的凳子上擦了擦。
“大爷和小姐坐下说吧!”
林黛玉此时才幡然醒悟,赖尚荣进门良久,自己却傻愣愣的站着,忘记招呼他落坐。
“小妹失礼了。”
说着,招呼赖尚荣落坐,雪雁忙将泡好的茶水端来。
林黛玉本就不是矫揉造作的性子,度过了乍见的不适,也回过神来。
羞涩道:“还没谢过赖大哥又送了东西来,只是府上都不缺,赖大哥何必费心搜罗那些人参……”
她对于赖尚荣送人生养荣丸,燕窝等举动有些猜想,不过是想求证心中的猜测。
赖尚荣笑道:“我家出自府里,最是清楚府上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妹妹心思细腻,想必也多有感触,只是慧极必伤,我就是怕妹妹顾虑太多,故而借口人参药效,将事情揽了过来,也好让妹妹少些顾虑。”
顿了顿郑重道:“以后这些都交给我来安排吧!”
他这番话林黛玉感触颇深,虽没说出什么情爱之言,但处处为其着想,让她心生感动。
只是感动之余不免羞怯,忙道:“赖大哥心怀天下,何必……”
不等她的话说完,赖尚荣打断道:“哪里来的心怀天下,我只盼着一屋,二人,三餐,四季,能与喜欢之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罢了!”
林如海鞠躬尽瘁死在任上,而她也因此自幼便被寄养在荣府,要说希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