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叫我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他这么一问,贾政倒是显出难为情的姿态。
赖尚荣暗自揣测,难不成是知道了宝玉的所为,知道玉钏回家,怕事情败露,如赵姨娘那次一样,请自己嘴下留情?
没想到贾政却开口问道:“贤侄可知道营缮司的桉子?”
他今日去吏部谋求外放,才从别人嘴里听说了此事。
不同于皇帝的视角,非但不以为耻反而颇为自得。
从侧面了解了此次涉桉的规模,对于自己能在营缮司的大染缸里,出淤泥而不染,更是沾沾自喜。
只是在外头还要故作清高,不便表露,于是才请来赖尚荣,在其面前显露自己的清廉风骨。
当然,最终目的还是想透过赖尚荣的关系,上达天听。
赖尚荣不明其意,试探道:“与世叔没什么关系吧?”
贾政立即板起脸道:“怎么可能?也就是我不知情,否则便是大义灭亲,也要上报给皇上!”
接着忿忿道:“敬大哥也不知道管管珍哥儿,尽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
“世叔不愧为我辈楷模,果然高风亮节。”
赖尚荣搞不懂贾政的脑回路,但他故意捧跟,并非心怀怜悯。
而是他十分清楚,人一旦失去心气,就会变得颓废,甚至自暴自弃,转而改变思想。
若是冒出了,只要生活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的念头。
那岂非让贾宝玉逃过一劫?
“哈哈哈!”贾政抚须长笑道:“尚荣快快入坐,陪我好好喝上几杯!”
赖尚荣前世没少应酬,捧人的活信手拈来,这顿饭可谓宾主尽欢。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贾政在说,无非就是诉说自己如何刚正不阿,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末了,也不忘暗示赖尚荣向皇帝飘飘风,好让自己远离工部那样的污垢之地,外放学政那等清贵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