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层层禁卫,来到锦衣卫大牢一间单独的密室门口,齐宁打开门,放赖尚荣进去,随即将门关上,转而来到隔间。
“秦大人要见我?”
虽然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但还是表现的和风细雨。
秦业晒然一笑:“罪臣而已,哪里还当得起一声大人!”
虽然皇帝答应放秦钟一条生路,但也仅仅只是放过,却未必肯保他性命。
如果皇帝不要分赃的账册,那秦钟也不需要后续的保护,可偏偏皇帝非但要自己交出账册,还要去太上皇面前陈述。
这无疑是出卖了北静王,及其一条线上的所有人。
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己死了,这些人无处撒气,必然会将仇恨转嫁到儿子身上,届时皇帝绝对不可能护着秦钟,甚至还会故意撇清关系,以向太上皇证明并未与自己有什么交易,构陷北静王等人。
但桉子已经是铁证如山,不顺着皇帝的意思,秦钟都等不到北静王等人的报复。
他不是没想过将权势最盛的北静王摘出来,但一来皇帝掌握的情报不少,且态度明确;二来他也没机会见到北静王,讨要什么承诺。
可若是单单摘出了北静王,即便过得了皇帝这关,等他一死,北静王为了避嫌也不会保护秦钟。
思来想去,账册一交以前的关系便全得罪光了,也只有托付赖尚荣了。
他在官场数十年,算得上是千锤百炼,对于人心,自认为看得极为透彻。
如果之前没有提过,要将养女给赖尚荣做妾,或许他心里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可既然提了又没有兑现,这心里难免会有芥蒂。
所以他才故作神秘,提出要赖尚荣作保,才愿意交出账册,目的就是要见他一面。
以前,不论他还是北静王,都小觑了皇帝,可这次的桉子,皇帝谋定后动,从现在看来,大约从安插梅恭便开始着手布局,又一直隐忍到证据确凿,足见其帝王心术。
这样的皇帝,会放心任由自己和赖尚荣交谈?
即便真的没有安排偷听,但只要自己将账本交给赖尚荣,儿子又是他学生,皇帝难道就猜不到缘由?
届时赖尚荣若不护着秦钟,就必定会在皇帝心中,留下个背信弃义的帽子,这是阳谋,不论赖尚荣心里怎么想,也不会愿意在皇帝心中留下这个帽子。
虽然有些对不住他,但为了儿子,他不得不这样做。
哪怕赖尚荣心存芥蒂,并因此不再教儿子,但只要留住性命,延续香火就已经是万幸了。
赖尚荣知道秦业一心保全儿子,见他沉吟不语,只当他忧心秦钟。
问道:“大人!皇上既然已经答应不降罪秦钟,您还有何不放心的?”
秦业闻声缓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道:“贤侄!此次老朽将账册交出,他们焉能不记恨老朽?老朽死不足惜,可钟儿年幼,如何能躲过他们的算计,只求你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尽力保全他的性命!”
赖尚荣搀扶住秦业道:“大人放宽心,就是您不说,我也会尽力而为。”
秦业却赖在地上,哀泣道:“贤侄啊!上回贾珍生出那扒灰的心思,我便想救小女脱身,将其托付给你,奈何贾珍那厮执意不许贾蓉休妻,老夫如今又身陷令圄,已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他并不知道赖尚荣清楚贾珍对秦可卿的执着,生怕他因为养女的事情,心生不满。
故而尽力解释,反正这事便是被听去,出丑的也只是贾珍,至于秦可卿,毕竟是养女,哪里有延续秦家香火重要。
赖尚荣只当他还记挂秦可卿安危,忙应承道:“大人快快起来!此事我都知道,大人只管放心,不论你在不在,我必定尽力保全秦氏和秦钟!”
“好啊!贤侄向来言出必行,老朽也能放心了!”
虽对于赖尚荣将养女放在儿子前面,心有不满,但也怕弄巧成拙。
“大人可还有别的吩咐?”
赖尚荣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要太急功近利,再次询问道。
秦业起身叹道:“老朽哪里还有什么奢望,只求能延续我秦家香火!此地毕竟不吉利,我将账册放在世交柳家的二郎,柳湘莲手中,他家就在……”
柳湘莲?
怪不得原着中秦钟死后,柳湘莲会去给他修墓,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不过柳湘莲替秦业收藏账册,也不知会不会受到牵连。
他与柳湘莲并无私交,也懒得理会他的命运,对着秦业一拱手道:“大人保重吧!”
出了密室,向齐宁交代了账册的所在,赖尚荣并未急着回家,而是在锦衣卫等待消息。
虽然秦业供出了账本所在,但万一齐宁去了没有收获,那自己提前离开,少不得受到猜忌。
好在害怕的事情并未发生,一个时辰后,齐宁去而复返,一同回来的,还有柳湘莲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