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这会子刚刚醒来,经脉不畅,前儿刚回来也是这般,过些时候自然就好些了。”
次日清晨,贾政醒来,虽然下不得床,却仍固执己见,挣扎着吩咐去请赖尚荣和贾珍。
当然,缓急上还是有所区别,请赖尚荣是晚上赴宴,贾珍则是立即带来做思想工作。
“二叔!可是有什么要事?”
贾珍进来见贾政趴在床上,只当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没想到迎来的,却是贾政的一顿臭骂。
接着不容置疑道:“晚上我请了尚荣,你当面跟他赔罪!”
昨晚省亲,前有夏守忠和仇夺的另眼相看,后有元春的询问,加上他并不知道赖尚荣对秦可卿的图谋,其实心中也有些后悔当初将关系闹僵。
否则凭借尤氏和尤二姐的关系,玻璃工厂还能没他的股份?
如今虽然多了个放贷的营生,但也不过每月多个数百两银子,这数目贾蓉已经十分满意,但在他这里却是杯水车薪。
只是他素来也是个要面子的,虽然有些后悔,但还是不服不忿。
“他毕竟只是府里出去的奴才,二叔您叫我跟他赔罪,说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又没有外人,不过就是我和琏二,难道还会说出去不成?我若是叫不动你,就去请敬大哥来!”
见贾政抬出了贾敬,他也不敢顶嘴,贾政性格自有一股子执拗,若真让他将贾敬请回来,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况且,贾政说的也没错,当面的只有他和贾琏,也不可能说出去,他再提前用些手段打个前哨,倒也不怕会被下了面子。
于是借坡下驴道:“二叔既然吩咐,侄儿听您的就是!”
贾政摆了摆手道:“尚荣酉时过来,你要是临阵脱逃,别怪我去找敬大哥!”
“诶!”贾珍答应一声,退了出来。
从荣府回到家中,立即来到尤氏院内。
他虽然答应了贾政,但也怕被赖尚荣借机羞辱,来找尤氏当然是要她去打个前哨,等尤氏带回消息,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不过虽然是怕被赖尚荣落了面子,但在尤氏面前却不能这么说。
“你去赖家一趟,就说过两日咱们府里设宴,请西府和他家过来赴宴。”
尤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吩咐,弄得一愣。
没等回过神来,就听贾珍阴恻恻道:“怎么?你还不愿意了?”
尤氏忙试探道:“老爷怎么突然要请他们过来?”
贾珍半真半假道:“昨儿娘娘提起他,你是没听见,还是聋了?刚才二叔叫我过去,说他在宫里还有些关系,大妹妹还得仰仗他多多帮衬,虽说与咱家关系不大,但好歹看在二叔的面子上。”
尤氏听了惊喜参半,去年元宵节闹了那么一出,贾珍这一年都未留宿在她屋里,甚至偶尔还会故意在下人面前作践她,对于贾珍的恨屋及乌,她心知肚明。
眼见着,终于有了缓和的迹象,想到以后不必再受妹夫连累,虽贾珍喜新厌旧,但作为正妻即便不能分口残羹,至少也不会再故意作践,当然喜不自禁。
可正因为惧怕被妹夫牵连,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和继母那头断了往来,这会子去请人,不给面子也就罢了,按三妹的脾性,怕是酸话也少不了。
“可当初她进门,因为老爷和隔壁大老爷图谋造纸方子,我劝她回家就遭了误会,后来又因……那事儿,这一年都断了往来,妹妹必定心怀不满,恐怕未必肯来!”
贾珍喝斥道:“废话!老爷我还能不知道?二叔都开了口,你不去,难道要老爷我去,丢这个面子?”
尤氏忙悻悻道:“并非妾身推脱,只是怕办不成事,有负老爷所托!”
听到这话,贾珍终于有了点好脸色,循循善诱道:“说到底你和二姐终是姐妹,他也算你妹夫,任他们如何,你只消将身段放低些,尽量受着些也就是了,难道他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不知老爷哪天请客?要么妾身等妹夫去衙门了再过去!”
她毕竟是宁国府的当家主母,在妹妹面前低声下气也就罢了,在赖尚荣面前放低身段,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贾珍咆孝道:“什么明日后日的,现在就去,老爷我在这等着你的消息!”
“嗳!”
尤氏不敢多言,无奈答应了一声。
来到赖家,门房旺财还认得她是尤姨娘的姐姐,便招呼二门处的一个丫鬟,领着尤氏往尤二姐院子行去。
一路跟着丫鬟来到尤二姐屋子的正堂,只听里头欢声笑语,怕什么来什么,非但听到赖尚荣的声音,最怕的三妹妹竟也在里头。
“姨娘的姐姐来了!”
想要退缩,丫鬟已经喊出了口,尤氏抬手轻轻捋了捋前胸,平复了心情,迈步进了屋子。
果然,尤三姐讥讽道:“哟!姐姐一年没来,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