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蓉穿过荣禧堂后楼,往前院走的同时。
本该在院内关窗的平儿,却出现在后廊西角门。
“大爷!您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蓉哥儿走了没有!”
赖尚荣点了点头,看着平儿打着伞没入雨中。
凤姐的性子本就凡事都要拔尖占先,没成想在赖尚荣这头非但落后于李纨(虽然赖尚荣死不承认,但她却是笃定得很。),竟连平儿都多吃多占了许久,好胜心作祟下,见天的磋磨着,不让他有机会便宜旁人。
加上食髓知味,这荣府对于赖尚荣来说,已是真正的不设防了。
凤姐虽然水平低,但是瘾大,为了方便他进出,后门的钥匙他都有了一把。
雨天虽然有诸多不方便,但也有方便的地方,雨声能掩盖许多不合时宜的声音,又无月光漆黑一片,正适合他偷偷进屋。
这也是他要把住处,从后园迁至正院的一个原因,当然借口后园屋子有许多重要物品,晴雯和香菱都留在了那边看屋。
而他自己则鹊巢鸠占,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凤姐屋内。
虽然天不亮就要早起着实辛苦了一些,但偷偷摸摸的刺激,也让他乐此不疲。
风险和辛苦有,好处也有,原本他并不知道贾蓉也参与了放贷,只叮嘱凤姐不可再做。
前阵子床笫之间小意温存时听说,便让她不要打草惊蛇。
贾珍缺来钱的路子,他从秦业处得知,虽然皇帝开始查账工部,但原着读红楼贾珍抄家并无这个罪名,或许是因为秦业死得早,成了背锅侠。
但他也不得不考虑后手,若是太上皇或者皇帝并不想一棒子打死,到时候放贷再将放贷这个罪名捅出来,说不准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爷!快进去吧!”
正想着有的没的,就听平儿低声呼唤。
跟着平儿小心翼翼的猫进了屋里。
长吁了一口气,舒展了一下筋骨,昂首挺胸迈进里屋。
轻纱幔帐笼罩的拔步床上,凤姐正手肘撑着脑袋,侧卧床榻之上,宛若画中仙子,若隐若现。
赖尚荣趋步上前,撩开纱帐,刚准备欺身上扑,凤姐便抬脚抵在他的胸口。
“银子都拿回来,这回你可满意了?”
“他没怀疑吧?”
“切!就他?”凤姐不屑道。
“这回我按你说的办了,可实打实的损失了一个进项,你那入股橡胶的一万两银子,就当补偿我了!”
赖尚荣之所以自己分文不入股,就是防着这手,本以为她还会忍着,等到分红再说,没想借着今天跟自己邀功了。
坏笑道:“那银子可不是我的,你要是敢贪就贪了吧!”
凤姐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不信道:“少湖弄我,不是你的难不成还是皇上的?”
见赖尚荣一脸怪异的看向自己,惊叫道:“怎么可能?”
平儿忙低声道:“奶奶低声些吧!”
“怕什么!只要听不到他说话,谁还能猜到我在和谁说话!”
话虽如此,但语调已经将了下来。
赖尚荣故作神秘道:“虽然不是皇上的,但也是皇上的意思,以后分红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他这般作态却恰巧挠在了凤姐的痒处,她除了钱财,对权也是劲头十足,听说生意竟跟皇帝扯上关系,呼吸都不由急促了三分。
腻歪道:“好人儿,你这样弄得人心里怪痒痒的!不说人家可不准你上来!”
赖尚荣一个饿虎扑食,邪魅一笑道:“上来再说也是一样的!”
凤姐儿猝不及防,只听‘嘤咛!’一声。
平儿慌忙关上门,跑去屋外盯着。
…………
却说贾蓉回到家,立即赶到宁安堂,没见着贾珍,便径直来到天香楼。
果然,贾珍正在楼上左拥右抱。
忙上前点头哈腰道:“儿子给父亲道喜了!”
“哦?可是媳……”
贾珍顿时来了兴致,前阵子秦业上门,他威胁了几句,这会子儿子来道喜,莫不是那番话起了作用?
朝着携鸾、佩凤一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二人离开迫不及待道:“是不是媳妇那边终于熬不住了?”
贾蓉没想到贾珍竟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要是让他失望,少不得一顿板子。
忙一缩脖子道:“父亲别急,儿子正在想办法!”
贾珍一脚揣在贾蓉胸口喝斥道:“那你跑来叫唤个什么?”
贾蓉从地上爬起,跪行到贾珍面前,委屈道:“儿子是给家里找了条生财的路子!”
“哦?什么路子?”
贾蓉便摇头晃脑的,将印子钱一事向贾珍说了,当然少不得克扣几分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