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庆堂。
恰逢端午佳节,府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齐聚荣庆堂,陪着贾母一同高乐。
“三丫头!你们那个诗社如今办得如何?你看嫂子我可有资格入社?”
相由心生,解决了儿子读书的难题,如今又被赖尚荣彻底整了个通透,李纨也一反往日的沉默少言。
探春笑道:“前儿宝玉还念叨着诗社的人太少,湘云妹妹又总不在这边,大嫂子肯入社再好不过了!”
王熙凤看着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贾琏纳妾本就糟心。
原指望平儿能将赖尚荣带去,自己也好借题发挥兴师问罪,收获些黄白之物聊以慰藉,岂知又落了空。
听着满屋子欢声笑语,看着谈笑风生的众人,一向八面玲珑的她竟显得格格不入。
尤其一向形容枯藁,沉默寡言的李纨竟也一反常态,更觉得十分刺耳。
便打趣道:“大嫂子近来气色愈发的好了,我瞧着竟水润得不像样儿,不知用的什么胭脂水粉!”
李纨听了不自觉有些心虚,只当被滋润的有些过头,被凤姐敲出端倪,下意识就想抬手摸脸,好在及时反应过来。
她被赖尚荣疏通了关窍,也不似之前一般谨小慎微,毕竟那样的大事都做了。
反唇相讥道:“我寡妇失业的比得上你们夫妻蜜里调油,哪里用得着什么水粉,不过是兰儿拜了赖大爷为师,我这心里踏实了不少,少了牵肠挂肚气色看着自然好些!”
前日贾琏纳了秋桐,敲锣打鼓大家自然也都知道了,李纨怕她揪着自己脸色不放,故意拿话气她。
凤姐没想到李纨句句如刺,直戳自己的肺管子,贾琏纳妾全府上下有谁不知,偏还说什么蜜里调油。
而李纨解释气色带出贾兰拜师,也被她当成是故意嘲讽自己没有子嗣。
于是不甘示弱道:“哟!我不过是夸了大嫂子一句气色好,你竟没一点嫂子的样儿,反拿我开起涮来,往日也没见大嫂子这般能说会道,莫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纨听凤姐说自己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自觉便想起赖尚荣夸自己口舌灵巧,只觉得面颊发烫,赶忙螓首低垂,生怕露了马脚。
因屋内嘈杂贾母又离得远了些,只听了个开头,此刻见李纨被凤姐说得面红耳赤,低头不语,只当凤姐欺负了李纨,笑道:“你这猴儿别欺负你大嫂子,她寡妇失业的守着兰儿也是艰难,又知道每日孝敬我,领着这些小姑子们针黹女工,不似你这般泼辣无法无天的,可不许欺负了她。”
凤姐连忙叫屈道:“老祖宗冤枉啊!谁敢欺负她,我不过是夸了她两句!”
贾母哪里肯信,转而岔开话题道:“我听说琏儿他老子给他纳了一房侍妾?”
邢夫人忙接过话茬道:“回老太太,老爷心急他们成婚这些年,也没个子嗣,便将屋里的丫鬟秋桐赏给了琏二!”
贾母笑道:“哦!那丫头模样也好,他老子倒是难得做了一回好事!”
转而向凤姐道:“咱们这宗人家,子嗣兴旺才是头等大事,你们两个成婚也有些年头了,是该纳两房侍妾了。”
“老祖宗说的是,我也是这般跟琏二说的……”
一句话没说完,邢夫人突然发飙道:“我怎么听说琏二和秋桐还住在外书房?她是老爷赏的,难不成家里竟没她一个安身的地方?”
“妹妹进门突然,厢房也未曾收拾,她毕竟是老爷赐的,我又怕委屈了她,这两天已经派人归置了!”
贾母念着凤姐平日鞍前马后,在自己身前彩衣娱亲,便笑着道:“这可不能使小性子,叫人听了笑话,还是快点收拾妥当叫琏二他们搬回去才是。”
“嗯!老太太教训的是!”
正说着,只听外头小丫头来报。
“史家两位太太带着史大姑娘来了!”
宝玉一听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窜起:“正巧今儿大嫂子入社,云妹妹也来了,咱们再去叫上宝姐姐,联上一场。”
说着就要往外跑,被黛玉一把抓住衣角,嗤笑道:“你消停些吧!湘云来了自要先见过老太太,咱们在这等着便是!”
宝玉抓了抓头,傻笑道:“是极!是极!我竟忘了这茬!”
少顷,湘云跟着两位婶子走了进来,向贾母行了礼。
宝玉、黛玉、三春便围了上去。
探春问道:“今儿大过节的,怎么有空过来?”
湘云还未说话,就听那边史家两位太太向贾母道:“前儿听老爷说过年来府上拜年时,赖家哥儿在老爷面前提过,让咱家入股玻璃作坊,当时家里手头不宽裕,一时竟耽搁下来,今儿让咱们过来向老太太讨个情!”
玻璃研制出来的消息传开,史鼐、史鼎两兄弟懊恼不已,思来想去,决定双管齐下。
一方面总结出这么一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