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起请安之后。
王夫人回到自己院子的三间正房内,打发了金钏等人守门,对着镜子独自徜徉昨日余韵。
贾政已年过四旬,虽不能宜将乘勇追穷寇,但王夫人却是久旱逢甘霖,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细品贾政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姿态,不禁喜上眉梢,吃斋念佛形容枯藁的面上,也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红润。
正寻思着,如何为老夫老妻的枯燥生活添些趣处。
就听屋外传来凤姐声音。
“太太可在屋里?”
虽被打断了思绪不免有些不快,也知道凤姐过来必然有事。
回坐到炕上,硬邦邦道:“叫她进来吧!”
“请太太安!”凤姐进来微微一福。
“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昨儿老爷叫了琏二过去,吩咐过几日族学重开,我想着这回不比以往,可要准备齐全方妥,特来向太太讨个主意。”
有道是母凭子贵,虽然做为正妻并不太在意,可宝玉学业有成,贾政必然欣喜,那爱屋及乌自然少不了。
“嗯!还是你考虑周全,我看族学那边一应供给都往上提一提才好。”
“嗳!”凤姐应了一声,又笑道:“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来宝玉长进,太太气色都比往日好了许多!”
“有这么明显!”
王夫人压抑心中的羞臊,念了一声佛号,掩饰道:“阿弥陀佛!这孩子是我一块心病,不求他举业有成,只要别惹他父亲生气我就求神拜佛了!”
凤姐笑道:“宝玉这般聪慧,如今又肯用心,还愁举业不成?我看姑妈要不了几年这身诰命服也要换一换咯!”
她这话看抬高宝玉,哄王夫人开心,实则埋下个种子,暗示宝玉举业不成就是教的问题。
王夫人只当她是故意哄自己开心,笑道:“阿弥陀佛!那就真的谢天谢地了!”
凤姐将脸凑到王夫人耳边,压低声音道:“回头我让来旺去族学盯着些,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禀报!”
“呃……”
王夫人知道这是想掺沙子,寻思着赖尚荣真个福将,赖家对于里头的门道门清,若是因此闹了不快,辞了授课的职务贾政怨怪,岂不是因小失大。
“这回就算了吧!他赖家还敢苛待宝玉不成!”
凤姐只当王夫人被赖尚荣的海口迷住了眼,忙笑道:“那是!旁的事上他们或许还会偷奸耍滑,若是耽搁了宝玉,老太太也不能轻饶了。”
“嗯!是这个理!我也乏了,没事你先去吧!”
“嗳!我这还得去东府和姨妈那边说一声,就不打扰太太休息了!”
“哦?可是有什么事?”
“嗨!还是族学的事,赖大家儿子说要搞什么选拔入学,文龙和蓉哥儿媳妇弟弟,之前也在学里挂了号的,总得去说一声!”
“老爷不是让琏二去办吗?秦家那个也就罢了,文龙这孩子哪有心思读书!去了也是惹人笑话,上回闹事的那个听说就是仗着他的势,不去也罢!”
凤姐察觉王夫人的态度,立即道:“太太说得是,我也是这么跟琏二说的,怕他去掌握不好分寸,正巧上回见姨妈内里穿的小衣样式特别,让她帮我定做了两套,便借口顺道过去拿回来。东府那边蓉哥儿媳妇最近身子不适,也顺道过去看看!”
“哦?这样吧!你姨妈毕竟是长辈,你去说显得不太尊重,还是我去吧!衣服回头我让周瑞家的给你送去。”
“嗯!太太没旁的吩咐,我就先去了!”
凤姐答应一声,见王夫人摆了摆手,这才离开。
虽然有些奇怪王夫人的反复,但拒绝薛蟠入学确实不太尊重,只当她忽然想到这茬,也没放在心上。
带着平儿往东府去了。
二人刚过了二门,就见尤氏迎了过来。
“哟!今儿倒是稀客,怎么有空过来?”
“老爷吩咐过几日族学重开,特来通知荣哥儿媳妇一声,她弟弟不是也在族学上学嘛!再者听说她身子不适,过来瞧瞧!”
说到秦可卿,尤氏眉头深锁,叹道:“她这些日子不知怎么着,这个月经期也没来。叫大夫瞧了,又说并不是喜。到了下半天就懒得动,话也懒得说,眼神也发眩的。如今我已叫她早晚不必照例上来,好生将养了。”
说话间便将凤姐二人,引向秦可卿院内。
此时秦可卿正侧躺在榻上,听闻尤氏、凤姐前来,忙挣扎着起身,被凤姐一把按住。
“快别起来,看起勐了头晕。既有不适就好生将养着,又不是外人,哪来那么些虚礼!”
可卿见挣扎不过,欠了欠身子:“劳婶子挂念了!婶子替我请老太太,太太安罢。”
凤姐又问了几句秦可卿病情,才道:“昨儿二老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