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止十万斤,还要供给上百家青江酒楼用,少说还得再加五万斤!”
不论再加多少,有一点大家是心里门儿清。
林员外酿的酒多得是人削尖脑袋想要买,比吴伶醉白便宜,但比吴伶醉白卖得更多了。
而与吴伶醉不一样的是,重碧酒不是通过吴家的无忧酒楼出售,而是除了在青江酒楼能喝到,剩余时候只能去酒坊自提。
哪家贵人会一直蹲守在酒坊跟前等出酒?
像这种劳累的苦差事,附近的村民,自然乐意效劳,代为抢购。
“要不是李郎中说有这样的好事,我还不信呢。”
“你们说,万一酒坊里的工人把咱们的活给截了,咱们今晚不就是白跑一趟了吗?”
扛着粮食走路的村民们脚步一顿。
他们面面相望,眉头紧锁,显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
酒坊里的工人倒还好说,但管事的可都是石林村的人。
再看路上赶车的都是石林村的人,因为倒卖野甘蔗,石林村如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驴车或牛车。
羡慕与嫉妒还有不甘一齐涌上心头。
“管那么多做啥子,这粮食买都买了,放在家里也是生霉。”
“听说石林村的人买粮食有跑腿费,咱们去说说情,林员外是个讲情理的人,不会不给咱们跑腿费的。”
是啊,不能靠倒卖重碧酒赚钱,还能得跑腿费。
比石林村的人少拿些钱,也好过大晚上的白跑一趟。
只是心里难免觉得不公平,可谁叫他们不是石林村的人呢。
浩浩荡荡的人影,往石林村村口的酒坊移动。
此时,第一批买粮的人,已经在石三河的带领下,将粮食押运到了酒坊仓库里。
“都精心着些,别沾上水捂坏了。”
“你就放心吧三叔,再说了,放在这里的粮食,马上就得煮了发酵,沾上水一晚上也捂不坏。”
话是那么个话,但石三河就是想在林羽面前表现一番。
证明他对买粮这件事有多么的上心。
等到第一批粮食入库。
林羽与石三河隔空对视了一眼,挑了挑眉,无声的询问他,该说的事说完了没有。
石三河眼见村民们成群要往家走,嘴里还念叨着回家吃什么夜宵,这才一拍脑门,叫住大家。
“先别走,忘记给你们发跑腿费了!”
“还有跑腿费?”
“羽娃子说了,一斤粮食给一文钱的跑腿费,每个人按一百斤领钱去。”
林羽已经派了新买的管家,在仓库门口守着出入库记录,清点完人头给银钱。
一时间凑不齐太多的铜钱,但可以找零兑换。
每人一百文,相当于先前在林羽家做好几天的工钱。
当碎银子拿到手,给管家找完零,村民们又是欣喜又是后悔。
“早知道多扛一袋回来了。”
“你扛那么多,还走十几里路,不怕路上磨破了袋子洒一地,让人捡了去?”
“也是,做人不能太贪心。”
原本在打算帮林羽时,他们可没想到还有跑腿费可以拿。
就在村民决定吃夜宵加个肉菜时,林羽又当即发放了一个福利。
“但凡是今日帮助过我的乡亲,往后过年节时,我会让人给每家送一斤重碧酒,聊表谢意。”
一斤重碧酒二十两!
哪怕是掐头去尾的次酒,也得五两起步!
要知道在给林羽做事以前,石林村每家每户,一年总收入超过五两的也没几家。
“羽娃子,今日来的人都有份吗?”
石三河回来的路上,听说张家寨的李郎中,特意给羽娃子做了保。
还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此时才知道,原来是林羽暗中授意的。
“不光是石林村的人,今日来帮我的情,我都记着,往后路修通了,大家不想在我家做事,也方便大家出行,去城里找事做。”
“等路修好,我还打算在东边一里的空地上,建一所学堂,咱们十里八乡的孩子们,再也不用像我当初一样,翻过大山去读私塾了。”
作为农夫出身的林羽,没有权贵世家那种一呼百应的优势。
但扎根在乡村,只要拿人心换人心,营造好积极向上的氛围,成为十里八乡说话最顶用的人,再将大家利益捆绑在他的身上。
任凭外面风吹雨打,除非他犯了诛九族的大罪,朝廷动兵要攻打这里。
除此以外,这一带就是被他围成一片铁桶的据点,哪只头铁的苍蝇,也休想找到一丝缝隙叮进来。
“羽娃子你可真是好样的!”
石三河听说要在他当村长期间建村学,激动得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