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川目送十八艘灵舟渐渐化作黑点,这才收起笑容,一旁的修竹也是一脸的不忿。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正贴身放着神像。
只有摸着这个才能叫他平复心绪。
高空中,周成同样收起笑意,阴沉的看着跪在身前的伙计。
“没用的东西,不是叫你们寻机将那些霉变腐坏的米粮混进去,大好的机会居然就给我白白浪费了,你说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伙计闻言个个瑟缩着,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伙计壮着胆子,小声道,“大管家明鉴,非是我等不愿意,而是二少爷寻来的米粮与寻常的不同,要大一些也晶莹许多,便是混进去,一眼也能分辨出来……”
周成眯着眼睛看过来,“你倒是聪明。
来人,扔他出去!”
“饶命,饶命,大管家饶命啊!”
话音落地便有两个壮硕的仆役走出来,一左一右拉着他,将他拉出楼阁,最后在他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将他从高空直接扔了下去!
听着那一声声渐渐远去的惨叫,周成皱起的眉头这才渐渐舒展开来。
“好个二少爷,这事竟真叫他办成了,只是他不知道么,这时候越出彩,便意味着命不久矣了。”
周成摩挲着一枚珍珠,眼中满是冷意。
。。。
灵舟离去第二日,尹川主仆二人以及一个白袍青年,一同驾车回去永州城。
马车中,尹川主仆二人神态自若,完全不曾发现马车里还有第三个人。
魔祷术可是着实的好用。
永州就在青州之侧,二者接壤,不过叫一条宽长江河分割,此江名唤月满,其宽阔可盛漫天星月倒影入其中。
胡抱璞揭开窗帘,极目望去,便见一片屋舍虚影,这是九州分立以后新修建的城镇。
城镇正在月满江前,对岸渡口一样也有城镇一座,互相监查对方。
过了渡口,对岸就是永州府。
城镇里早有尹家人在等候,怎么说也是明面上的二少爷,还有的规矩还是在的,不然没得叫外人看笑话。
到了此处地界,尹川便更换了马车,只见其足有数丈长宽,其中格外宽阔,其中铺满绸缎软垫,力求叫乘车人感到舒适。
马车侧边悬挂一面旗帜,上书“尹”字,车顶四周悬着珍珠宝石,由此足可见尹家之财大气粗。
“吁!”
车夫一声呼喝拉紧缰绳,马匹便停下脚步。
身后马车中一只手臂掀开门帘,青色衣衫的小厮往外间张望。
不多时就有仆役跑过来,递上书信一封。
片刻修竹看过书信,兴奋的对尹川道,“少爷,我们终于回了永州城,这次收粮的事办的这么漂亮,三叔公肯定高兴!
谁叫他们舍不得走远一些,这下可叫少爷出了威风。”
“先回去吧。”
尹川虽然嘴上不说,心中也是开心的。
被二叔压制十几年,他心中也有一股郁气,如今尹天仇派出去收粮的人或多或少都出了些问题,只有他顺顺利利的收粮回来。
安静排队通过城门,马夫驾着马车就往右侧转过去。
尹家是豪族,在永州城这权贵聚集之地,也是最顶级的,因而居住在最富饶繁华的城东,而尹川虽说为尹府少爷,实际上早早就出去开府居住。
住的是在次一等的城南。
虽说城南也是繁华,哪里又比得上城东,况且明明是家主继承人,却被迫的搬离府邸。
换作旁人,可能会受不了,但尹川却还乐得自在。
用他的话来说,尹府就在那里又不会跑,外出开府也免得应付旁人,省却几分心力。
忽忽悠悠,马车便到了宅院之前。
只等马车停稳,修竹手脚麻利翻下马车,拿过一旁脚凳,正要放在地上,冷不防一旁伸出一只手拉住他。
“慢来。”
修竹被吓了一跳,当即就要炸毛,却瞥见来人是周成,他这才压住怒气,“见过大管家。”
他声音高了几个度,厚厚门帘也阻挡不住。
下一刻尹川声音便从门帘中传出来。
“不知大管家前来所为何事?”
周成此时却一反常态,满脸堆笑,一张老脸上的褶子堆叠着,都能夹死苍蝇了。
“少爷说哪里的话,是大老爷请您过府哩。”
看着他从未有过的谄媚姿态,修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周成说完这句话,便叫车夫改道往尹府去,他则拉着修竹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可是一反常态,嘘寒问暖,几乎叫修竹浑身不适。
待到了尹府,只见朱漆大门中开,周成先一步下了马车,取了脚凳,亲自迎尹川下来。
门口扫洒的丫鬟婢子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