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的百姓听到孩童口中叫嚷的话起先都有些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
“你这群小娃娃,什么玩笑也敢开,回头定叫你娘老子好好教训一下!”
乱跑的孩童一下就站住脚很是不服气。
“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一群人乌泱泱一片从西城门赶过来。”
“你可没有胡诌?”
“爱信不信!”
孩童做了个鬼脸,一下跑开。
徒留茶楼上的百姓面面相觑。
“不若去西城门看个究竟?”
也不知是谁提议的这一句,方才还热闹非凡的茶楼,一下子人去楼空。
别说掌柜的什么面色不好,他也跟在人群里,一起去看个热闹。
东城门面朝小青山方向,城外是连成一片的耕地,而西城门则是外界商旅必经之路。
有那几个孩童宣传,城中许多冬闲无事的百姓,双手插在袖子里,大步往西城门赶过去,为的就是看一看这份热闹。
不过去的大都本来就在西城门附近,不然从别的地方特地赶过去,只为了看热闹,也太不值当了。
西城门前,薛镝手持长枪,严阵以待。
在他身前确实有乌泱泱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聚集。
别看他一点也不慌乱,实则他早已通知狐卫,是以心下有了底,自然也就不露怯。
只见他带领其他守城卫拦在西城门前,城楼上还有守卫手持劲弩,铁石铸就的铁箭,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同时也是警示着入侵者,不可再往前一步。
城卫与流民们僵持片刻,突然薛镝耳侧传来一声尖细话语声。
“且问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薛镝微不可见点了下头,旋即面对流民大喝一声,“尔等为何前来广安城?”
流民中走出来一个身量修长,身着长袍的人士,一身脏污也难掩他通身气度。
“我等乃凤阳县人士,我便是凤阳县县令韩凤梧,只因有乱匪突袭,不得已才带着治下百姓逃难,还请广安县县令开个方便之门,容我等老弱歇息。”
一听是县令当面,薛镝也不由站直身躯,躬身一礼,“原来是县令大人当面,大人高义,请受我一拜。”
随着韩凤梧说明情况,守城卫看向流民的眼神就柔和许多。
不多时只听一阵人声马蹄声传来,一辆辆马车从城中驶出来,上边悬挂旗帜,上书一个林字。
跟着的家丁快速从马车上取下毡布和木桩,还有的搬下来一堆稻草。
不一会儿功夫,就搭成了一个个简易帐篷。
这些显然是给流民准备的,虽说不能长久居住,用来过渡几日避避风寒还是合用的。
马车一辆接一辆,不仅运来遮蔽风寒的,还运来米粮,有人现场熬制米粥。
韩凤梧见了便拱手连连道谢。
薛镝连忙避开,笑道,“可不敢受大人大礼,林家公子向来乐善好施,定是他的主意。”
林家公子指的就是林嘉澍了,有着与李庄家这门亲戚,林家早早就在重修的广安城中站定脚跟。
此后便一路顺风顺水的发展起来,如今过了三十多年,林家也成了广安城有名的富户,这些年积攒下家财难以计数。
后来发迹的也有,但像林家这般成功的还真没有几个。
林嘉澍接手以后,常施粥济贫,非是为了什么,只是天性乐善好施,这次也不例外。
城里人都知晓他的秉性,在广安城他口碑颇佳。
“咕都都,咕都都……”
林家的伙计手脚都麻利的很,架锅烧水下米,不多时粥水就咕都咕都冒起泡来,一点点米香味也开始弥漫。
“不要争抢,人人有份,一个一个来。”
流民闻见米粥香味儿,不用叫喊就都围到施粥棚前。
有一个孩童刚接过米粥,走了没几步,就叫一个汉子抢了过去。
“你还我米粥!”
孩童一下哭起来,只那汉子却不管不顾,那些米粥大步流星的离开。
突然他只觉手腕一麻,手指没力,粥碗一下从手中落下,另叫一只修长大手接过,递到那孩童手中。
“谢谢公子。”
孩童接过粥碗,道了声谢,这才小跑着离开。
那汉子瞪眼一看,只见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哥把粥碗夺了去,当即怒喝一声,“多管闲事!”
说完他拎起拳头就往林嘉澍面门招呼。
百姓有看见的,便惊呼一声,“林公子小心!”
却见林嘉澍一个闪身避过流民拳头,右腿弹出,一下将他腿足踢开,失了重心,流民一下就重重摔在地上。
本就多日未尽水米,经这么一摔那流民一下就晕倒过去。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