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宝船上,朱离一脸愧色,强撑着给胡抱璞躬身一礼,“朱离有负大人嘱托。”
“野狐院草创,赢得一局已是侥幸,不是你的错,且随我进去,我给你疗伤。”
说完胡抱璞便带着朱离进到楼阁中。
一进去,胡抱璞便在榻上坐定。
朱离也一改方才重伤之态,从怀中拿出涂山明沉偷送的玉牌。
“还请大人过目。”
胡抱璞接过玉牌,只见其上正镌刻着青丘九尾之形,心神分出一丝落在上头,霎时便有讯息在心间流过。
“有意思,我说怎么会留主脉一条生路,原是如此。”
玉牌原是涂山明沉的一封求救信。
信上说,狐庭长老一脉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尽皆只能以狐头人身示人,似乎是自身血脉出了什么问题。
主脉之所以能存留至今,便是定期为他们提供纯净青丘狐精血,供他们吸食。
“我知狐仙身有九疑鼎,混沌元胎被我嵌在凌烟阁之顶,禁法悉数告知,狐仙尽可前去取走,只希望狐仙事成以后,救我青丘涂山一脉出离苦海……”
胡抱璞收起玉牌,屈指一弹,一道天地元炁落在朱离身上。
“好生养伤,明日有我,不必担心。”
“是”
朱离应了一声便出去。
胡抱璞摩挲着玉牌,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涂山明沉倒是有魄力的,宁愿将元胎蒙尘,也不叫旁系得了去。
说起来还是涂氏狐逼迫太过的缘故。”
想罢,他一抖袖。
“哎哟,哎哟。”
“大老爷轻点儿,轻点儿。”
随着一连串哎哟叫喊声,三十六个金豆童便被他从袖中抖落出来。
胡抱璞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我有一物须尔等替我取来,只是有一点,不得叫外人知晓,此处又是旁人地界,尔等可能办到?”
有一金豆童便连连点头,“这有什么难的,大老爷有所不知,紫霄真人从前惯叫我们这样做哩,好几个仙人的库藏都叫我们搬空了,哎哟!”
这豆童正畅所欲言,冷不防另一个豆童从后面给他一脚,一下把他踹到地上。
后面的豆童便是第一个出来的,头上带着金箍,一眼就能认出。
“瞧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惯做这样的,我们豆童可不行偷盗之举,那是紫霄真人借的!”
其余豆童也异口同声,“没错,仙人的事能叫偷么,是借哩!”
胡抱璞看着豆童玩闹,一时忍俊不禁,很快却又沉下面色,“还不快去,在这里玩闹,误了老爷的事,下回可不叫你们出来了。”
说着他便将玉牌抛了过去。
三十六个金豆童这便不再打闹,俱是躬身一礼,金箍豆童接过玉牌后,旋即只见金光一现裹了三十六个豆童,化作灰尘一粒,飘飘乎往狐庭落去。
胡抱璞以心神观去,竟也不见一丝异样。
隐在虚空的一座座阵法禁制,在豆童面前彷若无物,灰尘轻而易举就穿过去,顺着夜间清风飘到一处悬崖上。
此处遍植松柏,在绿烟似的松叶遮掩中,依稀可见一栋阁楼立在此处。
离得近了只见阁外杂草丛生,应是多年不曾有狐过来。
这也是涂山明沉为何将混沌元胎藏到此处的缘故。
虽说涂氏狐不识此物,若置于显眼处,终归会有风险不说,便是异日脱身,想要拿回也是千难万难。
一粒灰尘神不知鬼不觉便飘到凌烟阁之上。
只见阁顶上多有云纹琉璃装饰,中间更是嵌有明珠一颗,那明珠晶莹剔透,只不过毫无灵机,彷若凡物一般。
只不过在金豆童眼中,明珠周遭分明有禁阵存在,禁阵与元胎紧紧相连,便是金豆童都无法无声无息将之取走。
金箍豆童这时便走出来,拿出玉牌一晃,只见玉光一闪,禁阵无声打开。
豆童便上前将明珠取走,微弱金光一闪,一粒灰尘乘风而起,飘飘乎便离开狐庭,又回到宝船之上。
“大老爷我们把宝珠取回来啦!”
到了楼阁中金豆童便现出身形,三十六个豆童簇拥这明珠走到胡抱璞跟前。
“此番多谢你们了。”
胡抱璞一扬手三十六朵元炁宝莲凭空落下。
如今他可摄取的天地元炁品质极高,每个豆童都得了一朵,霎时喜不自禁。
只见个个带着笑脸,短手紧紧抱着宝莲,跳回胡抱璞袖中,却是急着去炼化宝莲。
最后一个跳进袖中,突然又探出头来,“大老爷,下次可还记得叫我们帮你哦。”
话音未落,又叫一只手拽了进去。
“真是个小活宝。”
胡抱璞摇摇头,旋即肃容,心念一动,脑后便有七彩晶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