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人也并未能给顾旭太多有用的信息。
根据他们的描述,范舟新婚当晚离开酒席之后,就像是在院子里凭空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留下丝毫足迹。
“有些蹊跷。”顾旭伸手扶了扶帽子,默默心想。
遇事不决用玄学。
想到这里,顾旭从衣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三枚铜钱,连抛三次,得到“震”卦。
按照后天八卦方位图,“震”乃正东方位。
“咱们去县城东边找找吧!”顾旭转过头,对身边的受害者家属们说道。
听到这话,家属们皆心头一愣——
这年头,驱魔司的官员破案都这么随意吗?咋抛个硬币就有线索了?
这让人感觉很不靠谱啊!
不过由于顾旭身份不凡,他们也没敢开口询问,只敢亦步亦趋地跟着顾旭,离开范氏宅院,朝着正东方向走去。
…………
接下来,顾旭每走到一处岔路口,就会在旁人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掏出铜钱,卜算方位。
不知不觉间,他们渐渐地离开了热闹的县城中心,来到了偏僻清冷的郊区。
这里人烟稀少,只看得见一望无际的旷野,以及几间稀稀落落的屋子。
就在这时候,秦家主母突然指着前方,惊讶地喊道:
“这地方怎么莫名多出来了一栋房子?我一个月前来这里的时候,都没见到它呢!”
顾旭沿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他看到,在道路的尽头,确实有一间两层楼的屋子。
这栋房屋的大门正对笔直的道路,两旁还栽种着不少树木。
在风水学上,大门是房屋的纳气口。
大门正对道路,会使得阴煞之气迎面冲来,招来霉运乃至于血光之灾。
这算是犯了“路冲煞”,又称作“枪煞”,是一种极为凶险的格局。
当然,如果这屋子里住的不是人,那就得另当别论。
于是顾旭大胆猜测:劫走范舟的鬼怪,很可能就藏在这间屋子里面。
“本官去那间房屋看看,”顾旭对身边人淡淡吩咐道,“你们就待在此地,不要走动。”
范夫人忧子心切,上前两步朝顾旭屈膝行礼,恳切地说道:“大人,请让草民和您一同前去吧!我想知道我儿子是否——”
“——本官来此一趟,只负责破案,”顾旭摇了摇头,语气淡漠地打断了她的话,“如果那里面真有恶鬼,可管不了你的生命安全。”
说罢,他便径直朝道路尽头的房屋走去,终已不顾。
范夫人望着他离去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曾在此之前,她曾一度怀疑过,顾旭这名年轻得过分的驱魔司官员,能否破得了这桩诡异的案子。
但现在,作为一个焦虑的母亲,她只愿默默为顾旭祈祷,希望他能拨开迷雾、洞见真相,尽快把她的儿子找回来……
…………
片刻后,顾旭抵达道路尽头的两层楼房屋。
他伸出手,在门上轻敲三下。
“咚!咚!咚!”
“谁在敲门?”屋内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他的言语中夹杂着喘息声,似乎正在做剧烈运动。
“我是谁不重要,”顾旭回答道,“我只是替人来给你带句话。”
“带句话?”年轻男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纳闷。
“范舟,你在这里玩够了没?”顾旭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你母亲喊你回家结婚。”
“砰!”
片刻之后,房门被骤然推开。
只见那年轻男子皱着眉头站在屋内,衣着不整,面色泛红,不仅没有系腰带,而且鞋子也只穿了一只。
显然是在听到顾旭的声音后仓促赶来的。
这人正是案件的主角——失踪半个月的范舟。
此时此刻,范舟望着顾旭身上穿的黑色“七曜服”,感到无比纳闷。
在他的印象中,莒县驱魔司里并没有这么年轻的官员。
“大……大大大人,您或许误会了,”范舟说道,“我在半个月前已经与秦家小姐结婚,现在我们住在一起,生活很美满。”
与秦家小姐住在一起?
按照秦家父母的说法,那秦香芸最近不是天天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生闷气吗?
可为何这里又冒出了一个秦家小姐?
顾旭笑了笑。
他看了眼范舟那红光满面的模样,感觉这个案件变得愈发有趣了。
“你的妻子……是叫秦香芸吗?”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