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夷!
一群黑压压的骑兵疯狂地在大地上奔腾着,铁蹄踏过,漫天的黄沙也随之升起!
当真正踏上这条道路之时,薛仁贵才真正发现了这条道路的艰难。
刚开始的时候,孙承恩为了求稳,这才只是远远地吊着薛仁贵,并没有轻易发起总攻。
但随着东夷各军的陆续到达,孙承恩也开始真正放开手脚大干了起来。步兵在前方围堵,挡住了薛仁贵每一条有可能突围而出的道路。
而骑兵则是负责追赶,不断消耗薛仁贵的有生力量。
而对薛仁贵威胁最大的却依然还是粮草的问题,他们在东夷之内,自然是不可能获得粮草补给的。而且,由于早就已经偏离了预定的路线,之前早就已经暗中布下了补给点,薛仁贵也肯定是享受不到的。
最开始的时候,薛仁贵还可以通过掠夺东夷村镇来获得补给。只是,随着东夷兵马的陆续到达,孙承恩也不可能会再给薛仁贵这样的机会了。
虽然军中尚有大量的黄豆与黑豆,可是那些可并不是给人准备的,而是给战马准备的。
这当然并不是说人无法使用那些黄豆和黑豆,事实上,古代的军队一旦被断粮,士兵抢喂马的黄豆或者黑豆来吃也是经常出现的情况。
只是,在这种逃亡的途中,喂饱战马甚至比喂饱战士们更加重要。
随着春季到来,地面上的青草也开始萌芽,倒是可以解决战马的一部分需求。而且,东夷的农田里的禾苗也不断开始冒起了头,毕竟不是自己家的,薛仁贵对此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但是只给马匹吃草,是无法满足马匹基本营养结构的。这样的马匹很难有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力气。
马匹要有力气有耐力,必须给予草料,还必须同时饲喂精饲料,甚至还要定期喂盐才行。
这种给马匹加强营养,提高综合战斗力的方法,其实不论在草原还是在内地的平原农耕区养战马都是一样的。都是草料和精饲料、盐分一起喂养战马才能长膘,才能适应激烈的战争。而,精饲料就是以麦麸和豆类为主。
很多游牧民族在发动战争前,甚至几个月只给战马喂精饲料而不让其吃草。直到战争开始前几天,才让马匹吃少量的草,是因为担心马匹长期饲料而长得过胖跑不动。因此那种认为草原马匹只需要散养吃草,然后集中起来就可以打仗的想法是不符合实际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薛仁贵的手中并非无粮,只是,那些粮都是给战马准备的,而不是给人准备的。
无奈之下,薛仁贵也只能选择杀马就食。一匹马可以供50人吃一天,而黑骑皆是一人三骑,再加上不停战斗产生的减员,倒也可以勉强支撑得住。
而且,杀马就食也可以缓解战马的粮草压力,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只是,可惜的是,黑骑战马都是军中挑选出来的最精锐的一批战马。最强壮的战马,最精锐的兵甲,配给最精锐的部队,这才组成了最后的黑骑。可如今,这些战马实在是浪费了。
只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也不是计较那么多的时候了!战马没了,他们还可以再养,甚至是可以再抢,但这些的士兵们的命没了,那可就真的没了!
“快!全军休整!”薛仁贵大声下令道。
虽说薛仁贵已经下达了全军休整的命令,可却没有任何一人下马,只是默默地从背囊之中取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马肉。在不间断的追杀之中,他们别说是饮食了,很多时候,甚至连睡觉都是在马背上过来的。
而薛仁贵与斛律光二人则是默默地望向后方,不甘地攥紧了拳头,连指甲刺破手掌都没有感觉,眼中满是愤怒和悲伤之色。同时,眼底深处也多了一丝期盼之色,期盼着那些身影可以再次出现。
“可以回来的,关将军他们一定可以回来的!”薛仁贵轻声呢喃道。
“是的!可以回来的,他们一定可以回来的!”斛律光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薛仁贵说,还是在自己自言自语。
孙承恩不断派出大队骑兵进行追赶,而薛仁贵则是能躲则躲,实在躲不开的话,才和对方且战且退。
不过,没过多长时间,薛仁贵就发现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虽然这样做尽可能地避开了和对方交战,也尽可能地避免了伤亡。
只是,薛仁贵却也发现他似乎落入了孙承恩的算计之中,被迫向着孙承恩给他们设定好的路线进行逃跑。
按照敌人给自己设定路线进行逃跑,短时间内看起来没什么坏处,甚至可以减少伤亡。可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薛仁贵继续照这个路线逃下去的话,前方所面对的必然是早就已经堵在那里的东夷步兵部队。到时候,他们很可能就会一头扎进敌人早就给他们设计了口袋阵之中。
届时,东夷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发起总攻,他们这几千人马最后的下场绝对是十死无生,不会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