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谷主,此刻掌中长剑,已然不见,唯有胭红光芒闪耀掌心,随其掌心移动,胭红光芒流转,整个混沌之地似都已在其股掌之中。
不知是这混沌之地受得谷主掌控使然,还是剑境已令少年恍惚,隐约间只瞧得片片胭红,翩然飘落,宛若女子唇齿之香不禁令人想要一亲芳泽,但当胭红临近,却是杀机顿起。
一抹剑光隐匿其中,悄然刺来,又令少年骤然色变,本能想要抵挡,才想起断月、步光,无一剑在手。
但这剑却没取下少年性命之意,毕竟胭脂剑主,想要的不是少年性命,故而此剑,只为伤敌而至胭脂剑之快,待得少年一瞬恍惚,已临身前,眼见又要被此剑重创之际,却闻混沌之中,剑吟响彻。
青衫少年,循声而望,见得漫天胭红之中,正有月光携寒芒,疾驰而来,正是断月、步光,不由欣喜万分。
可即便断月、步光再快,也不及已临身前的胭脂剑快,此刻胭脂剑主,似并未被断月、步光剑吟所扰,目光不移,只一意将掌中胭红长剑刺向少年
非是谷主不曾发觉,在剑吟响起之前,她就于混沌天际之中察觉到少年双剑的存在,只不过此时自己的伤势,与那千魂供一个时辰的时效,皆已容不得陈胭脂再分神应对那两柄棘手的兵刃了。
少年闪避不及,被一剑正中胸口,适才在神秘光束之中才将愈合的胸膛又被刺穿,鲜血喷涌而出,令得少年身形迟滞当场,不过陈胭脂这剑却是极为巧妙,虽说透过少年胸膛而出,却未伤到少年心脉,只令他暂时失了抵抗之力而已。
眼见一剑制服了少年,陈胭脂一刻未停,伸手入红袍,再出之时,那诡异蓝袍已然重现掌中,喃喃数言,当即一展,蓝袍就已披于青衫之上。
比起谷主的胭脂剑,少年只觉蓝袍更是诡异,几乎在触及自己一瞬,已然自行将自己包裹,眼瞧着周身褴褛青衫慢慢被蓝袍附着,少年心中怎会不急,瞧得胭脂剑主似已有所松懈,便暗暗运功,欲从剑下脱身。
内力才起,却觉刺入体内的剑身之中,散出强横剑气,几是一瞬,就将自己提起的真气尽数震散耳中也响起谷主冷漠之声。
「小子,莫再挣扎,放心不会痛的半日便好半日便好」
许是适才一剑已消耗谷主不少内力,加之伤势愈重,与其说是在说于少年,更似在提醒自己,声落之时,剧烈咳嗽紧随而出,点点殷红洒落,至胭脂剑上方止。
剑主受伤,神兵自有感应,翱翔虚空之中得断月、步光,剑光大作,俯冲而下,直为护主而来。可陈胭脂却非寻常敌手,即便被慕容白重伤,面对护主双剑,也只轻挥衣袖,便将刺将而至的双剑扇飞见得落于远端的步光、断月二剑似仍未放弃护主,倒插虚空‘地面"之中,依旧震颤不止,欲挣脱而出,陈胭脂目中冷冽一闪,衣袖轻挥
剑气脱袖子而出,转瞬及止双剑之上,凝出掌形,拍击而下,此掌之威,何止百千斤重,在少年注视之下,正中断月、步光剑首之处双剑受此重击,本是入地三分的剑刃,立时尽数没入虚空‘地面"之中,只余剑格可见。
若非陈胭脂被慕容白一剑伤了内腑,怕是此掌之威,还要更盛三分,饶是双剑皆为神兵,恐怕也要断折在胭脂剑主掌下。
一招再伏少年双剑,再无后顾之忧的陈胭脂心神稍宽,但腹部剧痛令她不敢怠慢半分,冲着远端梼杌急运指诀
梼杌似早知女子会召唤一般,当即起身,踏地微跃,庞大身躯便已临近谷主二人身旁,仿佛知晓自己要面对什么,这等世间凶兽,竟不再怒吼,反倒随着女子指诀变换,平静俯下身子,好似恭顺之宠。
无论以‘无招"破开慕容白,还是仗血风剑一剑击落陈庆泽,陈胭脂皆是手到擒来,但此刻面对梼杌,已是汗流浃背,豆大汗珠,顺着那张曾惊艳江湖的绝美面庞上缓缓汇聚、滴落,胸膛也逐渐剧烈起伏
少年此前曾见过那人傀脱下自己身上这件蓝袍时的惨象,眼见青衫已快被蓝袍尽裹住,而谷主又控住梼杌,想来已至她口中‘夺舍"的关键所在,眼下若再不设法脱身,只怕即便不被夺舍,也会变成如同慕容炼般人傀无二。
当即再聚丹田真气,欲从谷主剑下脱困,可刺入自己体内的胭脂剑,如能感知一般,每每提起丝毫内力,便被胭脂剑中散发出的剑气震散顾萧并不灰心,一次不成,那便再度尝试。
不消片刻,顾萧已尝试了不下百十次,而每每被胭脂剑气击溃体内真气,少年剑伤便加重几分,此前胭脂剑并未伤及心脉内腑,却也在少年不断尝试下,已有波及,鲜血顺眼少年嘴角,不住滴落与胭脂剑上的汗水相融,殷红遇水,终淡,似与胭脂剑刃终成一色。
少年之举,也由胭脂剑身被女子所察,回眸一瞥,瞧得那双星眸之中坚毅之色,不由一怔,没想到这小子,竟对自己如此狠,不惜自残也要脱身,若再任由他如此,不待夺舍,就已失了半条性命,可眼下自己的伤也无暇再控住他,唯有加快夺舍之法,与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