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翻身滚落马下,也未必能避得开,但淳于复可是道玄得意弟子,临此危机,不仅不曾慌乱,反是双足撤力,缠于脚面的马镫顿松,整个人侧翻坠下马去。
顾萧见状,眸中喜色一闪,以为计成,自己在避无可避之时,心中灵光闪出智取之法,双剑交叠,接下当头一槊,借此槊之力,砸入地面,虽受些许内伤,但早暗运内力抵挡,故未受重伤,以此诱敌临近,则出剑突袭。
不过顾萧也不曾想要伤了淳于复,一来此法算不得光明正大取胜之道,自己只想要逼他落马取得赌约之胜,况且淳于复一旦死于自己剑下,只会激起晋军仇恨,到时不仅不会退兵,齐云军若真中了淳于之计,到时只会陷入苦战...
心念此,剑中犀利顿缓,可恰是一
瞬分神,却让淳于复有了可乘之机,侧身坠下马去的淳于槊锋拄地,不曾落马,反是借力而起,一掌拍向稍有分神的少年。
「糟了。」反应过来的顾萧,心中暗惊,双手立时挽动剑花,双足轻踏立起前足蹬踏向自己以护主的黑风头颅,整个人如乘风而起的风筝,向后疾飘而去。
远在火墙外凝目观战的晋军众将,并不知短短一瞬发生了什么,只瞧见眨眼间,自家将军以精妙的驭马之术,避开少年双剑疾攻后,反身一掌逼退青衫之景,再掩不住激动心思,纷纷开口为自家将军叫好。
喝彩之声尚未落音,就见青衫越过火墙,外焰的炙热燎起衣摆,当他落定之时,身上火势已然渐盛。
感受到衣摆火势,顾萧眉头微蹙,瞧向火墙之中渐清晰而出的那驭马身影,手腕一抖,倒持断月、步光,倒插入地一瞬,轻撩衣摆,用力一抖,将火焰熄灭,随即再握双剑戒备。
在少年至始至终不曾移开的目光中,淳于复已驭黑风穿过火墙,从容而出,口中还念念有词:「三招、四招...」
直至瞧见少年狼狈模样,淳于复方扯动嘴角:「某算了算,适才一轮抢攻,你已用了八招...还有两招,你便要自此鞍前马后,执鞭坠镫!」
本想以此言让少年心乱,只要慌乱一显,便会破绽百出,可当淳于复凝目望去,见一身狼狈的少年早已微阖双目。
「怎
么,这是任命了不成?莫要气馁,你这年纪,投某帐下后,潜心修习,不消数年,定会如某一般,境入知...」
淳于复话音未落,却见少年已睁开双目,双眸中不仅凝先前希冀星芒,更隐隐蕴着股不弱于自己功法的霸道刚猛,
开口之时,俨然已成了另外一人。
「算上将军一招,已过九招!」少年言语之中,杀气尽显。
这等异变,不仅淳于复并那些晋军将士已然察觉,便是天地亦有所动,不似先前的些许异变,此时晨日空中,那引步光古剑所引动的卷积云层,骤然色变,在众目睽睽之下,似被滴墨浸染的清水一般,以肉眼可见之速渐呈墨色。
再观少年,左手古朴长剑通体一如墨染,呈现黝黑之色,浓浓墨色呈实质,萦绕剑刃之上,无须靠近,只是轻轻凝望一眼,体内便已躁动不安。
淳于复自定下赌约以来,面上终显凝重忧色,自己功法走得便是霸道刚猛一途,少年忽变的气势与那柄古怪的第二柄剑,竟比自己所习功法还要骇人...
可这晋之大将哪里知晓,少年在阖目沉思之时,曾想使出易水之刃,可才念及易水之时,却赫然想起师父尺轲所授的那招「不复还」,心中默想之际,即便未使易水,但下意识的心念神动,无意间却还是将体内杀气引动。
此时的顾萧,不似拔出易水刃时的理智尽丧,可也在杀意袭心之下,气
势陡变,不过万幸,不曾与易水同出,尚能保持一丝理智,在两万晋军重骑注视下,想着倒提银槊之将,缓缓吐出几字。
「此时认输,或能保得一命!」
顾萧之言,本是尽力克制杀意袭心的劝阻之言,却引淳于复癫狂再现。
「哈哈哈,本将再掌兵来,还不曾听得有人如此妄言!既你还有未出之招,只管使来,不过本将此番,不会再手下留情!」
癫狂笑毕,低头之际,那杆银槊已渐消散,随即一团火焰燃在淳于复掌中,双掌交叠之时,火势顿起数丈,将淳于复并黑风尽数吞入其中,天空晨日似也被这火焰所动,迸出无尽晨光,将遮蔽天际的乌云射穿。
少年不为所动,心中杀气再压抑不住,只想寻得一处宣泄,正迎上那燃动丈余之焰,嘴角残忍笑意顿显,双剑微抬。
不似先前双手正持,此番抬起之时,已是反握,一如手中握着双匕一般,尤是步光之上,墨色杀气外泄升腾,似如黑焰燃起,与淳于复所化日光火焰截然相反。
晨日焰火中,淳于复似也被这黑焰所惊,带着几分赞赏的问询之声传出。
「此招是何名堂?」
黑焰杀气环绕,终将少年身影淹没,隐隐传出哭嚎之声,似在以此等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