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心境一乱,被少年一掌击退,直抵郡守司大堂门前方才止住身形。
稍稍平复胸中散乱真气,抬首望去,只见被自己一招逼退的两人,手中长刀已然架在高登肥硕脑袋之下脖颈旁。
「将军,得罪了。」少年已然收掌,随即转向大堂门前眼神冷冽瞧向自己三人的医官继续开口。
「大人,调兵之事,就不劳烦高将军了。」
被少年一言激怒,医官老陈不由上前,想要攻向少年三人救下高登,可将将迈出一步,却见两柄架在高登脖颈上的利刃迫近了几分,不由缓下身形,瞧向被挟住的高登,见他眼神直直盯着自己,似有别样意味。
回想高登与自己所说,又想到这三人是为严青川而来,稍作思忖,便知高登眼中所含是何意,当即咬牙开口道:「你三人就算擒住了高将军,以为就能救人了吗,莫郡之中数千巡守军,只要一声令下,即便你三人长出翅膀,也难出莫郡。」
少年本就想借此机会拖延,好让江凝雪二人入在郡守司中救下杨虎臣,听那医官开口,向着挟住高登的江凝雪二人使了使眼色,挪动步伐从二人手中接过军刀,单手擒住高登手臂。
直至两人如先前在司外计划一般离开大堂,方才开口道:「那可不见得,我三人一无官职,二无富贵,只是贱命一条,但高将军却是这一军主将...」
话音未落,却听身旁高登缓缓开口:「小兄弟,你费劲心思,潜入莫郡,难不成就为严统领而来本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回头,本将既往不...」
「咎」字尚未出口,却觉刀锋又迫近几分,划破了些许肌肤,颈边鲜血已顺刀锋而下,知道这少年不易被说服,当即闭口,不再多言。
「高将军,在下也还是那句话,我是来讨债的,救命恩情,还请将军今日一还。」少年挟住高登,双目依旧紧紧锁住远处医官,轻声向着高登说道。
听闻此言,将军面色凝重,这小子油盐不进,是铁了心要将严青川带走,转念一想,眼下圣上之策已成,想来那人已寻得法子北上,既是如此,不妨将计就计,让严青川出了莫郡,在雁北闹上一闹,将祸根尽数铲除干净...
「好,救命之情,确要还,你想本将军如何还,尽管开口,就算是你要了我这条性命,也还你...」拿定主意的高登,直言开口,不仅是说与少年,更是说给堂下老陈听的。
场中陷入对峙,老陈不敢轻举妄动,见那少年与高登低声交谈数言后,忽的开口要还少年人情
,不由心慌,但瞧见高登那双小眼之中的神情,就知晓他已有盘算。
老陈兀自揣测高将军之意时,听得少年已经悠然开口:「那就请将军把严兄交出来,咱们两不相欠。」
「老陈,你去将严统领带来,交给他们。」心思早定,但高登为让少年相信,故露为难神色后,犹豫片刻,向着堂下老陈开口。
老陈自得了圣上秘令,潜于高登身侧,一则监视高登,二来就是要暗中助高登成事,今日高登既已当面直言点破自己身份,又邀自己相助,抬眸望向堂上这位荒唐将军,见他微微点头,既他有计较,那自己就助他一助。
军礼抱拳道:「请将军赐令!」
见挟住的高登欲动,少年眸中警惕顿生,不由紧了紧手中长刀,却听这胖将军开口道:「少年人,莫要紧张,我若不取令交予老陈,他可无法带来你要的人。」
高登哪里知晓少年非是担心他要挣脱逃离,一心只想要替暂离大堂的江凝雪二人争取在郡守司中救下杨虎臣的时辰。
听了高登安抚之言,少年稍稍「放松」,让高登伸手入怀,取出将军印信,丢给堂下老陈。
接住将军印信,老陈向着堂上挟住将军的少年冷声开口:「管好你手中刀,若是将军有差池,即便你三人插上翅膀,巡守军也会将你擒拿伏法。」
少年并不在意老陈的威胁言语,从容回道:「我可没这么多耐心,只盼大人能抓紧点时辰。」
冷哼一声,老陈转身出门而去。
高登望见堂中亲兵和莫守民,依旧昏迷不醒,小眼微动,转向身后少年:「小兄弟非官场中人,何必要掺和雁北之事。」
顾萧见得堂中之景,听高登打探之言,撤开高登颈边长刀,与之周旋道:「将军是官场中人,更应记挂百姓,全力擒贼才是,为何要擒下严兄,反助贼脱困」
听得少年回话,高登心中已然笃定,他并非宁王殿下随行护卫,当即放下心来,浅笑开口:「助贼脱困少年人,眼光太浅...」
二人正交谈之际,听得大堂中急促脚步之声传来,高登不由回首望去,只见少年随行二人已至堂中,看清他们二人身后跟着的壮硕汉子,不由眼神骤变,小眼眸中显出慌张神色。
「原来你们是为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