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昨夜的小小风波,并未影响到暮夏苑外的其他苑内,一切都已归于平静,随着晨日升起,何家堡内也变得忙碌起来。
因为今日,是何家堡每年的开擂之日,居于梅月苑内,等着参擂江湖客亦都跃跃欲试,有人擦拭着手中兵刃,有人仍在运功调息,都在为登擂做着最后的准备。
只要能站到最后,那便意味着不用再忍受江湖中风吹雨打的日子,对这些无门派可依的江湖客来说,有瓦遮头,还有机会登上神州凌绝榜单,这便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梅月苑中,鹤不凡三兄弟也起了个早,望着这些跃跃欲试的江湖客们,鹤不凡想起自己三兄弟参擂之时,亦是如此带着一战成名的念头,可直到真正登上了擂台,才知道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不由的担心起那个少年,虽然他武艺不凡,可到了擂台之上,有时候武境并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
“大哥,这大早的,想什么呢,一会儿咱们三兄弟还要去擂台,适才家主已遣人传来口信,让咱们金银铜衣的护院去擂台处,今年有如水剑宗和逆刀门的人在,这些江湖客们想入凌绝榜,只怕是难咯。”胡不惧瞧着大哥沉思的模样,开口道。
听到三弟这么说,任不难一双贼目中透着笑意,凑上前来笑道:“管他什么如水剑宗和逆刀门,咱们三兄弟过自己的日子,反正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每月还有银子花,一会儿只当去看个热闹便是。”
两位兄弟在旁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鹤不凡却不这么认为,虽然他们已是穿上了何家的金银铜衣,可笑阎罗那等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徒,却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三兄弟,若是今日笑阎罗败了,丢了供奉之位还好,若他胜了,坐稳了供奉之位,那今后他三兄弟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自己三人并非武艺超凡之辈,哪怕自己穿着金衣,比起供奉,何家自然不会在意三个护院,想到这些,鹤不凡没由来的一阵心烦,开口止住了两位兄弟的吵闹:“行了,二弟、三弟,咱们一会寻个机会,再去见见昨天的木少侠。”
“大哥,为何还要去见他,咱们昨日又引路,又介绍的,还不够热心吗,别忘了,这小子昨日可是得罪了如水剑宗的少宗主啊。”胡不惧出言提醒道。
任不难亦是附和道:“是啊大哥,为了个没有宗门的小子,得罪了如水剑宗,可是得不偿失啊。”
鹤不凡何尝不知如水剑宗在武林的地位,那是两剑三刀中仅次与凌云剑宗的存在,而且近几年已有迎头赶上之势,得罪了如水剑宗,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可以三人在何家的地位而言,若是不寻一个靠山,早晚也是待不下去的,正如在何家堡山门外想的那样,不如赌一赌,以少年这等身手和不惧水沧澜的态度,背后必有可依的靠山。
想到此处,鹤不凡开口向两位兄弟解释了一番,算是平息了两位兄弟的怨言,随后,三人趁着无人注意,离开了梅月苑,去往慕夏苑通往何家擂台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顾萧与江凝雪二人。
却说顾萧这边,昨夜的小小风波,并未让顾萧感到担忧,反倒是一番折腾,让他再劳累之下睡的踏实,虽然心中仍记挂着霖儿等人失踪之事,不过顾萧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只得一步步去想办法。
同样早起的顾萧,将青衣诀运了一个周天,加上昨夜的一觉,算是将岭州以来的连番劳累,调整了过来,呼出一口浊气,顾萧只等着今日晌午何家擂台的开擂了。
打开房门,来到隔壁江凝雪的门前,轻敲房门,才发现江凝雪似早已不在房中,顾萧只得一个人在慕夏苑中闲逛了起来。
此时却见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缓步入了暮夏苑,这少年在这严寒天气,身上却只着单薄的麻布衣衫,脚下穿着一双了洞的烂布鞋,就连下身的裤子,都已褴褛不堪,脚踝都已被寒冷的天气冻的通红,要说浑身上下最是御寒的,就数颈上围着的那裘绒风巾与护着他双手的手套了,尽管天气如此寒冷,也没能让少年挺直的身形稍稍弯曲。
少年步伐稳健,一身麻布衣衫的寒酸模样与雕梁画栋的处处锦绣的慕夏苑相比,格格不入,可少年并未因此就露出怯意,反倒是那双如狼般锐利的目光中,透出跃跃欲试之色。
顾萧不由好奇,这少年浑身衣衫褴褛,却是如此护着自己的颈与双手,不由好奇看向他手中的物件,那是一根乌漆嘛黑,三尺长的烧火棍,与少年这身行头搭配倒也不突兀,只是这少年提着烧火棍的样子就像是提着一柄长剑一般。
少年就这么一步一印的行在暮夏苑中,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坚定且从容,每行一步,身上的剑意则盛一分,直到感受到了来自顾萧的瞩目,这才侧目望来,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四目相对。
麻布衣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