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有思,白鹤忘机。
红日几与地面相叠,弯月已升,将日光晚霞尽数压下,月光深蓝几将日之殷红挤压地只剩一线,天空除却地面上仅存一线红晕,其余皆已呈深蓝之色,而红蓝相接之处,显出浓浓紫味。
三色耀空,人间美景,诠释着太平盛世,若有诗人云游至此,定要赋诗一首只可惜,此时的汴京南城郊外,并无诗人,有的只是三匹良驹驮着骑士驭马缓行之景。
许是这三人皆身穿宽大斗篷,将周身遮得严严实实,给此等世间美景平添了一丝诡异。
不知是否一路出城,行得太久,行在队尾马背上的骑士,随着城外山林之路愈发难行而左右摇晃,似是力有不济,尽管如此,他仍是强撑着扯动缰绳,紧紧跟随前方两骑。
汴京之地,并无多少山路,唯林深茂密,又行不多久,当先那人还未开口,倒是骑行中间之人,微叹出声。
“若再不歇息片刻,怕是你家主子,难以支撑了。”
此言一出,前方那人当即勒马,回首望去,只见行于队尾的马背骑士,已是摇摇欲坠,当自己与那开口之人同时勒马之时,他似仍未察觉,径直驭马前行。
当先这人,眸中立时显出惊色,身形骤起,足尖轻点马鞍,眨眼间就已出现在摇摇欲坠的骑士身旁,在他坠马一瞬,张开双臂,牢牢接下其身形,顾不得其他,一把掀开其兜帽,俊朗面庞立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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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朗面庞,无一丝血色,双目也显出颓然之色,瞧得此状,当先这人忙将这公子身躯托下马来,还不忘向着适才开口之人暗暗威胁道:“你最好老实待着,我若出手,你可不会只变成冰雕那么简单了。”
那马背骑士,丝毫不惧此人威胁之言,只是从容道:“如我想逃,只需这位公子栽下马时,乘机遁走,又何必提醒于你,只管放心,我此来是为送信,既是同去,我不仅不会逃,还会全力助他。”
听得此人从容之言,领头人并未再多言,只将公子扶坐而起,正欲运功传入公子体内,却闻那人再开口来。
“虽我武艺粗浅,但也知虚不受补的道理,他眼下已如此虚弱,你再强用内力,怕是会要了他的性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在明月清风庄中之时,自己也曾用此番话劝阻过江凝雪,如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差点犯下大错,欲向马背上人道谢之时,却见他已是翻身下马,快步而来。
“我在军中,也略知粗浅医术,依我观来,你这主子是乃久病沉疴,还是莫要用强得好。”来人扯下兜帽,显出面容,正是此前为萧相传令,陷落明月清风庄众中的吴奋,而身旁主仆,便是唐九与公子二人。
见对方亦看穿公子病情,唐九心中已有杀意,公子所言,此人乃齐云七子,亦是齐云军中之人,若是公子病情传出,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非是武
境高手,但历经沙场多年,吴奋对危险的感知,强于旁人,身旁斗笠客只是一眼,吴奋就已察觉对方心中杀意,不过这位征战多年的将军,怎会惧怕生死,只从容一笑,继续开口。
“你主既已决意赴我主之邀,想来也不愿在见我主之前,让我丧命于此,阁下若想杀我,不妨再耐心等待。”
见对方知自己动了杀心而丝毫不惧,唐九心中反升起些许敬佩,不由暗赞,齐云能问鼎中原之地,且不论武林中那些高手,便是这些军中将领,也非南唐能比。
正当心中暗下决心,待此间事毕,便要出手为将来唐军北伐,铲除一强劲敌手之时,却听剧烈咳嗽声传来。
暂敛心神,侧目望去,见公子面色煞白,虽已幽幽转醒,但唇角溢出的血渍,已然彰显他病情之重,无论明枪暗箭,毒物兵刀,唐九无有畏惧,唯独公子病情,令他束手无策,暗自一叹,轻声开口。
“公子”
疲惫双眸,略微一扫,公子强撑开口:“九叔莫惊我只是疲乏难当这才坠马咱们还是继续赶路,莫要误了时辰。”
“公子已是这般,为何执意前去孙府家主已回,咱们明日便可入孙府拜见,待求得金灵九转,缓解公子病情,咱们再去赴约不迟”唐九深知公子对于南唐意味着什么,即便几人已身处汴京城外,仍想借机劝公子回城
,但话音未落,公子已抬手止住,所言话语,令这位宗师高手,暗惊不止。
“如有生之年,能见那位无双国士一面死又何惧。”
明月清风庄中,唐九并不曾看到锦囊之中信笺,只知这位齐云七子之主相邀,但此时听公子提起‘无双国士’之名,终是变了面色,喃喃开口道:“邀公子相见的,竟然是萧”
话音未落,语势顿止,虽是被那无双国士之名所慑,但还不至让唐九失语,只因这位宗师高手已然察觉,林中除却自己三人,已有一道细微声响传入耳中。
吴奋不知,但公子却了解自己这位九叔性子,当即明了是有人暗藏山林之中,疲惫双眸微转,强撑着胸腹之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