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快三十年了,谁还没尝过爱情的苦?但也没见谁和他这样,没日没夜地失魂落魄。
像魂断奈何的失心鬼。
“差不多得了,我跟你保证,不出三个月你这丢魂症绝对缓解,”秦光找个泊车位,停好车,“再有个半年,你就根治了,到时候反过来你还会耻笑今天的自己,为个女人要死要活……”
他话还没说完,副驾座的萧劲扬急如风火跑下车。
秦光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追过去,远远就看见萧劲扬拉住一个身材曼细女人的手,秦光哂笑:“我说什么来着……”
只见女人转过来,惊慌失措的样子,“你干嘛?”
萧劲扬表情忽地怔忪,立时松了手,“对不起,认错人了。”
秦光没心没肺的笑容慢慢收敛,抿着唇一摇头,幽幽叹了口气。
进了包厢,萧劲扬兴致缺缺,不声不响只喝闷酒。
秦光见他这样,感觉自己一颗心就跟被人胖揍一顿肿起来,涨得难受,还堵住了气管有点窒息,他打了个电话,问还有多久到。
那边说了句什么,他就挂了。
半个小时后寇恩推门进来,看见包厢内的情形,当下脚步一滞,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心疼萧劲扬,她以前很烦萧劲扬的放浪和无所谓,一副臭脾气谁也看不起。
秦光见她来了,酒杯一搁,大声道:“反正我不管了,荣嘉萝去了哪,你赶紧老实交代!”
萧劲扬一脸静默等她开口,无波无澜的表现下又开始翻起暗涌。
寇恩倚在门边抱着胸,说:“嘉萝走了,她出国了。”
秦光下意识去观察萧劲扬的反应,发现他跟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阴影遮住他的表情,晦涩不定。
半晌后萧劲扬低声传来:“麻烦都出去,让我静一下。”
秦光赶紧招呼所有人出去,离开前顺便拉了寇恩一把,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包厢内传来一阵玻璃碎地的爆裂声。
寇恩眉头蓦地一跳。
两人在走廊尽头停下,秦光深吸两口气,阴阳怪气地骂道:“荣大小姐手段够可以的啊!把人搞成这副样子,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潇洒呢?”
寇恩听不得半句有损荣嘉萝的话,也大声说:“你懂个屁!少在这装得自己多正人君子,从小到大游戏感情的事你也没少干啊,怎么火烧到自己屁股上了,知道疼了?”
秦光脸色阴沉,“我游戏感情?是,我是没你看得淡,不走心只走肾么,你手里的男人一抓一大把,这几年挑花眼了吧?”
寇恩冷笑,索性破罐破摔,“我跟他们你情我愿,谁也不负谁,总比某些人花心萝卜乱炖地好。”
半夜的时候,萧劲扬发了高烧。
其实晚上回去的时候,温叔就瞧见他脸色不对劲,所以半夜特地去他房间确认了一下,这才发现他烧得稀里糊涂,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
这场高烧反反复复,吓坏一众人。
不过也正是这场高烧,终于把人给烧清醒了,把这些天压在心底久驱不散的固执情绪,好似放了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
最开心的是秦光,一开始他还不信,以为萧劲扬在逞强,不过这几天发现他表现如常,该吃吃该喝喝,也能玩笑也能骂人,他高兴得恨不得拉一连炮仗喜告天下。
病房里,萧劲扬见他端着一张喜滋滋的脸看自己,问道:“有病?”
秦光老泪纵横,频频说:“烧得好啊,终于把你给烧回来了。”
萧劲扬说:“有病吃药,没病就滚出去给我办出院。”
秦少爷如今听他奚落,心里不知道多舒坦,屁颠屁颠就去了。
荣嘉萝离开一年后。
寇恩和她通电话,聊着聊着就提起了萧劲扬的近况。
“他过得还不错。”寇恩语气淡淡,“酒吧会所照样没少去,花天酒地的德性一点没变,当然值得夸一句,事业也发展得不错,眼光太毒了,投什么赚什么,你说这算不算置之死地而后生?突然就开窍了。”
荣嘉萝说:“我置他死地么?”
寇恩哈哈一笑,“就是个比喻。”
“只要他能过回以前的生活就好。”
“也不算是……”
“什么意思?”荣嘉萝问。
寇恩支支吾吾,“以前他玩归玩,但是从来不爱靠近女人,觉得女人一根头发丝都不可信,恨不得离出八丈远……现在嘛,身边全是莺莺燕燕。”
荣嘉萝一愣,没有说话。
寇恩继续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伤透了心,也开始游戏人间了。”
荣嘉萝却冷心冷肺地说:“我有那么大的本事么?不过是时机到了,越来越爱玩罢了。”
说就听见手机那头的寇恩慢悠悠哼笑一声。
荣嘉萝问:“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