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刘知县眉头一挑。
“小人担保,没人能查得出来。”沈复低垂着头,“那王县丞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跟大人……”
“嗯?”刘知县瞪了他一眼,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小人多嘴。”沈复连忙自掌嘴巴。
“此事办得不错,从你手下里挑三个,绑了送过来,本官会让冯典史经手查办。”刘知县试探着道,“本官记得你手下里,好像有个叫陈鹏的,把他交了就成。”
沈复额头冒汗,“回、回大人,陈鹏那小子……跑了。”
“跑了?”刘知县皱眉,“跑哪了?”
“小人正加紧搜寻,如有消息,第一时间回禀大人。”沈复心里暗骂陈鹏,“只是不知那陈鹏与大人有何过节?”
让沈复不解的是,如果说,陈鹏发明的织布机,影响到了官营坊和王县丞的利益,因此王县丞才想解决掉陈鹏。
可县太爷是吃大茶饭的,每年光是翘起双手,啥也不干,单凭吃玉湖县的税银火耗,都能进账上万两纹银。
根本瞧不上陈鹏那些许蝇头小利。
更何况,官营坊的营收,最终经手的,还是县太爷,剩下有多少上交到国库,就不得而知了。
按理说,县太爷应该不会像王县丞那般,迫切想要弄死陈鹏才对。
可看这县太爷的神情……
“此事你无需过问,只需把他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刘知县寒声道。
“小人多嘴。”沈复又自掌嘴巴。
刘知县又问,“往哪个方向走的?”
“探子回信,是往平安镇方向去的。”沈复擦了擦汗,面对真正的大老爷,他可不敢造次,“只是那小子滑头得紧,没走官道,往乡野间去了,探子正在加紧搜寻。”
“嗯……”刘知县沉吟道,“本官听说,你手下里,有个叫赵才的伙计,是阴山黑木寨寨主的亲戚?”
沈复噗通一声跪下,“回大人,那赵才已经死了。”
刘知县眉头一挑,“如何死的?”
“病、病死的。”沈复噤若寒蝉的道。
“呵呵……”刘知县冷笑一声,“沈老板糊涂了,分明是被那陈鹏给害死的。”
沈复这才心领神会,“大人英明。”
“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处置尸体。”刘知县端起茶,抿了一口,“若是连区区一个小龟公都办不了,那你便提头来见。”
沈复汗流浃背,原以为自己已经够阴毒的了,没成想,这刘知县比自己还狠毒。
刘知县见状,笑了笑,换上一副亲近的嘴脸,“沈老板也无需如此姿态,既然你已替本官办了事,那咱们今后便是自家兄弟。日后在县里行走,自会有所裨益。事成之后,那春香楼……”
沈复心中狂喜,连忙叩拜,“替县太爷办事,实乃我等良民之荣幸,怎敢谈什么裨益?”
“哈哈哈……沈老板之觉悟,高!”刘知县竖起大拇指,“实在是高!”
“大人过奖了,”沈复见刘知县盖上了茶杯,便知这是送客的信号,“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送走了沈复,刘知县便让下人把典史冯鹰叫来。
大景朝的县丞、县尉皆为八品。
其中,那死于沈复之手的王县丞,是主管县里的文书、仓库、官营坊等大小事务的。
相当于是知县的秘书一职,但又略有不同。
而县尉则相当于后世的治安、司法长官,其属下官职,便是无品无级的典史。
至于典史的下属,便是捕快典狱之类的武官。
话说这冯鹰还没走进,只听得堂里刘知县嚎啕大哭。
“哎呀……王大人呀王大人,你我一场同僚,没成想今日竟然被三个暴民害死,本官心痛啊……”刘知县捶胸顿足的哭喊着。
“大人,您这是为何?”冯鹰赶忙跑进来劝慰。
“冯典史你回来的正好,”刘知县痛心疾首的道,“王大人他遭人害死啦,苍天啊,如此受百姓爱戴的好官,居然英年早逝……”
说着,刘知县泣不成声。
冯鹰也被真情打动,纵使王县丞不是他的直属上司,但在衙门里,总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在冯鹰眼里,王县丞一直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同时也是刘知县属下的得力辅官。
此时闻得王县丞死讯,冯鹰多少有些意难平,于是便拱手请缨道,“此案请交给属下亲自查办。”
刘知县擦了擦眼角泪珠,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那就有劳冯典史了,稍后有一商贾,会将罪魁祸首扭送衙门,届时冯典史让人犯签字画押即可,早日问斩,本官也好向王大人家属交代。”
“可……县尉大人还没回来呢,这就问斩?”冯鹰为人正直,刘知县这般说法,便是直接越过了县尉,让他一个典史来草草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