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龙锡,又为何要杀我?”毛文龙道。
“你可记得去岁你打劫的十艘商船?”杨国栋道。
“这倒是记得,这些船上都是上好的生丝绸缎,瓷器茶叶,可让我赚了一大笔!否则去年冬天都熬不过去了!”毛文龙道。
“去年干旱,粮食减产,兵部的那些龟孙子又拖欠了我五个月的军饷!这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
“你啊!你还不知道,便是因为这些货坏了事!”杨国栋打住毛文龙的话。
毛文龙面色尴尬:“这按照规矩本是五船抽一,但那些日子不是岛上都揭不开锅了嘛,这才.......”
“此外,袁崇焕那厮,多次上疏你沟通鞑酋黄台吉,贩其粮食,这到底是真是假?”杨国栋道。
毛文龙点点头:“确有其事,我写信给黄台吉,不过戏耍那贼子而已,同时借机刺探军情。”
“那袁崇焕才是真的勾通建奴!”
“至于贩卖粮食,那都是老酋的事情了,我用粮食与其换貂皮人参,赚取其利!”
杨国栋皱起眉头:“你说得是天启年间那几批货,我说呢,朝鲜哪里来那么多的好货!”
“但现在,袁崇焕却是抓住了这
个痛脚。”
“对了,你现在没有继续干吧?”
毛文龙叹了一声:“自从朝鲜被建奴劫掠之后,已经无法供应粮食给我,朝廷这边又拖欠粮饷,我哪里来的粮食和建奴做这买卖!”
“我如今带兵前来也是没有法子。”
“不闹上一闹,岛上的弟兄是真要饿死了!”
杨国栋思索片刻道:“事已至此,却是不可闹大。否则不好收场!”
毛文龙道:“我来之前便已经想好了,待会我就打上几炮,威逼登州港,同时宣称要血洗山东,劫掠登州。”
“我就不信王廷试那狗贼不怕,敢不交粮!”
两人议定,毛文龙推开门,大骂:“杨国栋狗贼,今日若不交粮,老子便要血洗山东,劫掠登州!”
两人推推搡搡,下面的亲卫也冲撞到一起。
突然,一声天崩地裂般的爆响,海上激起巨浪,拍打在甲板上,冲的这些士卒东倒西歪!
“他娘的,谁开火了!”毛文龙大骂。
远处一个士卒跑过来,“毛帅!有三艘船朝着这边来了!”
“什么,是哪边的船?”杨国栋惊问道。
“这,他们打着海运总督的旗帜!”
杨国栋往东南面看去,果
然看到三艘大船满帆而来,船上插着数面旗帜‘海运总督’‘总督之亲辖部队’‘江南公司转运’等旗帜。
“这,哪里的海运总督?”毛文龙惊问道。
“陛下已经通过了陆延的改漕为海之策,任命卢象升为海运总督。”杨国栋道。
毛文龙还准备说些什么,突然骂道:“这厮,竟然要我放下武器投降!”
“小的们,给我打上几炮,让他们见识一下东江军的实力!”
杨国栋连忙阻止:“不可!你已经得罪了东林党,还想连海运总督都得罪了!你真想饿死啊!”
“人家都打到脸上了,我不反击几炮,面子还往哪里放!”毛文龙的倔脾气上来了。
“砰砰砰!”
十数发炮弹朝着海运船只打去,但这些操炮手都记着毛文龙的吩咐,都没对准目标,离着还有几百米呢!
结果,对方立即反击。
“砰砰砰!”
毛文龙立即看到自己外围的一艘板屋船船舱破开大洞,正呼呼地往里面灌水。
“这,这漕运船的火力怎的如此凶猛!”
毛文龙那个心疼啊,这些船都是他的宝贝,结果一下子就被人打残了一艘。
杨国栋连忙拦住他:“振
南(毛文龙字)!你可不要继续犯傻!”
毛文龙骂道:“我他娘的是要问问对方要干嘛!”
这边打出旗语,那边很快有回应。
“毛帅,对方要我们放下武器投降。”旗令官跑过来。
“我他娘的难道没长眼睛,要你多话!”毛文龙骂道。
“那咱们怎么办?”旗令官问道。
“你没看到对方有十艘大船,还是海运总督的船,当然是投降了!”毛文龙骂道。
登州港。
登莱巡抚孙国祯和登莱道副使王廷试如临大敌,看着毛文龙带着人下船。
而毛文龙浑然不像是刚被打残了一艘船只能投降的样子,反而气焰嚣张,根本不把王廷试和孙国祯放在眼里。
卢象升之前虽然主要在临清,但与登莱官员多少打过交道。
先是互相见礼之后,卢象升道:“早闻毛帅独镇海外,干城足恃,牵制建奴,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