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川蜀……”
曹介和狄响都有点担忧的看着许尘。
“不必担心,川蜀不会有事。”
许尘道:
“就算有事,也不过割据一方的小事。”
曹介和狄响都愣了一下,然后齐齐点头。
川蜀地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只要毁了剑阁,就能挡住中原大军,自家割据起来。
但就算割据,也就是个小割据朝廷。
只要中原稳住,回身过去,都不用打,只要锁住茶马古道,锁住剑阁,割据朝堂都会自己崩塌。
而边军真的南下,却是能将战火烧到整个中原的。
曹介和狄响虽然很疯狂的想坑杀一万中军,却不像许浮那样癫狂,居然像用战事抹掉多出来的百姓,给已经无立锥之地的百姓重新分田。
当天晚上,禁卫,太监,学士和京营组成的百人传旨大队,便直接前往关西传旨。
第二天,京营调动前往边郡的旨意终于宣布。
吕万和宗人府的人先行一步,前往边郡传旨,京营这边,则还要点验名单,准备粮草,然后才能发一万士兵北上。
本来,发往苦寒东北,京营的士兵必然不愿。
但流言传播极广,不少士兵都担忧自己会被杀头,会被流放。
杀头就死了。
流放,
则成了贱奴。
军户虽然也是贱籍,但比贱奴还是要高那么一些的。
是以,京营中军的士兵,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曹介动用户部为数不多的钱银,外加京城府尹的库藏,终于凑够了京营士兵北上的花销。
第二日一早,京营士兵便顶着寒风,带着家眷,虽然一脸苦逼,虽然不少家眷在抱着包裹哭泣,却终究还是服从命令,乖乖上路了。
许尘和长公主两马兵马,狄响这位都督带着四位参将,跟在一旁护驾,也在观看北上士兵。
许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只能打马转头离开。
迁徙的路上,不知道多少老弱妇孺会直接身死。
这可是用走的!
许尘自己去走,他这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坚持下来,说不定都会累死。
何况那些老弱呢?
但留下,曹介和狄响,都很明显表态要杀了这些人……
那是许尘万万无法接受的。
所以,听天由命吧!
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掌握军队,掌握朝堂,不让这种自己不愿,却不得不做出选择的事情再度发生。
虽然天光才蒙蒙亮。
京城大多数百姓还在熟睡。
但京城已经很热闹了。
拉夜香出城的车驾,送水送菜送米面入城
的车驾。
驴车骡车牛车,铃声叮当,一派生机勃勃的生活气息。
……
许尘见到了前往晋州的郎中季来。
这位兵部郎中,第一个折返。
晋州那边,根本就没收到任何赈.灾物资!
鲍仇所言,纯粹就是在骗人。
许尘深吸口气,将恼怒压下。
这一点,早就想到了不是?
“百姓如何?”
许尘问道。
“最近有在下雨,百姓食草,算是能缓过一劫了。”
季来小心翼翼道:
“不过,灾难初期,想要逃荒的百姓,都、都……”
咽了一下唾沫,季来才艰难的说道:
“都被知州韩翁和千户强梁一道,当成作乱者杀掉了,不下两万……”
季来声音带着颤抖,继续道:
“活下来的百姓,不知道多少落入山川为匪,但千户强梁领军有方,护住了州府,锁住了关卡,才没让流民泛滥。”
“招安吧。”
许尘揉了揉自己眉心:
“加你为兵部武选司主事,领户部仓部主事,专事晋州招安、度田。”
“臣领旨。”
季来顿时大利叩拜:
“陛下放心,臣一定万死报效陛下知遇之恩。”
“赐强梁游击将军号,告诉他,要协助你做好招安事,至于韩翁,杀了吧,
就当给灾民赔罪。”
许尘说罢,不耐烦的挥挥手。
季来顿住,然后惶恐下拜。
韩翁可是知州,是地方大员,也是文官。
再说,杀了百姓的是强梁,居然升官了,而韩翁却被杀掉了。
季来跟着太监,去翰林院领了诏书,在兵部和户部办了入职,领了官印,一路上,都在思考皇上的想法。
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