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雕花漆门被大力推开。贝伦斯不理会守卫的阻拦,大步走了进去。
塞满了书籍的房间尽头,有着深蓝色头发的男人轻轻压下了手里的书籍,抬起头。
如月光般清冷的冰色眼眸透过镜片,向他望了过来。
“……宰相大人。”守卫没有跟进来,只是无措的立在门口,对着房间里的艾德为难的解释道,“贝伦斯大人执意要进来,我——”
“我知道。”弗洛伦塔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语调冷淡的回道,听不出喜怒,“这边没你事了,关上门出去吧。”
守卫用力的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姿态恭敬的为他们合上了门。
原本由门口撒入的自然光被完全隔绝。高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盏魔法吊灯散发出暖黄的灯光,将整个房间笼罩在暧昧的晦涩之中。
“如果你想问公主殿下——”艾德·希尔巴特目光又移回手里的书上,“是的。她人现在在边境之村。”
“……”
贝伦斯满腔的质问在这一瞬化为虚无。
他对艾德·希尔巴特有种本能的恐惧,如果不是事关蕾米莉亚,他绝对不会找他当面对质。
不仅是勇气,在实施行动前他还想了其他很多。这般堂而皇之的高调闯入也是希望如果自己能够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如果艾德以不敬之罪要关押他的话,他就借此机会透露出蕾米莉亚可能失踪一事。
公主是王国的唯一继承人,其他几方势力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哪怕他们的所作所为只能称得上聊胜于无。
但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直接爽快的告诉了他结果。
是因为有恃无恐吗……知道自己不过是区区大法官的私生子,根本无力与他抗衡。
“……为什么弗洛伦塔的公主会在那种地方?”抛却多余的思考,贝伦斯决定先继续提问,“殿下她应该在皇宫为与米歇尔王子的订婚做准备才对。”
“哦。这件事。”艾德很随便的应了一声,套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又翻过了一页,“她对自己施加了结婚就会死的诅咒。”
“……”
“毕竟谁也不喜欢新娘当场暴毙的血色婚礼吧?所以联姻这件事也吹了。”
“……”
“还有什么想问的?”
“……”
“行。先给你点时间消化一下。”
男人语调平缓,言语间又翻过了一页。
至于贝伦斯。
他的脑子已经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彻底干烧了。
想问的事情自然有很多。首先,原本十分配合的公主为什么会突然不想与王子联姻;其次,她为什么会中结婚就会死的诅咒而且还是自己施加的,她是怎么做到的;最后,既然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想办法给公主解除诅咒而是把她弄到了边境去????
湖绿的双眸中迷茫一片。贝伦斯在脑中又艰难的将所有问题整理了一遍,最终才颤抖着声音问道。
“……为什么公主殿下会突然悔婚?”他决定先从最开始的问题开始。
“因为她爱上了自己的骑士。”
“……”
弗洛伦塔的宰相回的一本正经。正经得他湖绿的双瞳猛地紧缩成了一点。
一时间他忘记了呼吸。有很多想法夹杂着情感冒了出来。
他拒绝去思考这些想法,但又无法抵抗这些感情。
就像是坠入冰冷的湖,无法呼吸,浑身冰冷,徒劳的挣扎。
面前的宰相发现了他的异样,微微挑了挑眉。
“抱歉。我分神了。”他故作恍然大悟状,“我刚刚说的是这本《骑士与公主的禁忌之恋》的剧情设定。”
“……”
戴着白手套的手抬起,对他晃了晃手里的红色的书。
贝伦斯没有说话。只是本能的,看向了那本书。
绿宝石般的双眸毫无光彩,只有一片呆滞。
“事实上——剧情正到精彩的部分。”
冰色的双眸微垂。艾德表情严肃的看着手里的书。
“所以我们的对话能告一段落了吗。贝伦斯阁下。”
——本,你发誓效忠崇拜终身的就是这种人吗?
贝伦斯极度混乱的大脑最终总结出了一句极度混乱的感想。但好在权倾朝野的宰相虽没有理睬他但也没把他赶走,只是聚精会神的又看起了手中的小说。
等等。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吗?为什么宰相能自顾自的看——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贝伦斯艰难的拉回自己越飘越远的思绪。眯着湖绿的眼,对着面前的男人冷声道。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应该让公主殿下处于那样的环境。”他说的很认真,夹杂着怒气,“宰相大人。如果你不愿意与我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