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澜梓小跑着,在小院中的一处摇椅前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摇椅上。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监仰躺着,身形伴着摇椅轻轻摇晃。
这老太监正是曾经的太监大总管曹公公。
他仰躺着,对身旁的梅澜梓视而不见,淡漠开口。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来见我。”
“干爹,形势危急,孩儿顾不得那么多了。”梅澜梓急道。
“钱弘方逼宫造反了!”
“六成的朝臣都投入他麾下了,他们的联军现在已经打到太和殿了。”
“还有后宫那边,杀进来大批高手。”
“奉武司的人估计要顶不住了,现在还在搜一个什么神秘高手呢。”
“诶呀,干爹咱们快逃吧,再不逃来不及了。”
“我知道一处密道,可以通往宫外,干爹我现在就带你走。”
“这些年,我攒下不少家底,也给自己留下不少后路,咱们爷俩出了皇宫,隐姓埋名,一辈子衣食无忧。”
说着。
他一把抓起曹公公的手,就要带他走。
可他使了好一番力气,却发现曹公公纹丝未动。
曹公公骨瘦如柴的身体,好似落地生了根,任凭他如何使劲,都拽不动。
“小澜子,要走你自己走吧。”
“我在这里一辈子了,虽是无根之人,但这里就是我的家,就是我的根。”
“干爹!”
梅澜梓扑通一声跪在曹公公身前。
“走吧!孩儿求求您了,再不走真的快来不及了。”
曹公公目光微动,看向梅澜梓。
“你自己逃命去,活命的机会不是更大吗?”
“我老了,你带上我,反而会拖累你。”
“我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太监,你带上我,只会是累赘。”
“干爹您说什么呢?你是我干爹啊!您对我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要是撇下您,我还是人吗?”梅澜梓扯着曹公公干枯的手掌,就要拉他起来。
但曹公公依旧纹丝不动。
“你都说了,我对你的恩情
,你记在心里。”
“同样的,先帝对我的恩情,我也记在心里。”
“今日,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带我走。”
“那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护大唐皇室周全。”
“这是一样的道理啊。”
“什么?”梅澜梓大急。
“干爹,你在说说什么啊?”
“大厦将倾,文臣武将、奉武司的高手们,都护不住。”
“您拿什么护啊?”
“干爹,快走吧。”
“我不会走!”曹公公沉声道,坚定有力。
“你也不能走!”
“看在你这片孝心,我就送你一世的富贵荣华!”
啥?
干爹在说啥?
莫不是惊吓过度,失心疯了?
梅澜梓杵在原地,愣愣出神。
不等他回过神来。
就见曹公公站起身来,原本佝偻的身形挺拔了不少。
梅澜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感觉曹公公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在飙升。
梅澜梓看着怔怔出神。
他从记事起,就在曹
公公身边长大。
整整三十多年的时间。
他猛然发现,在他眼前的曹公公是如此陌生。
此时。
借着院子里的微弱火光,他才发现曹公公换上了新衣。
那是一件红色的袍子。
是太监大总管的官服,只不过是二十一年前的老款式。
是杨辰刚登基时,发行的款式。
在梅澜梓记忆中,自从两年前,干爹被皇帝猜忌,圈禁起来后,就再没穿过新衣,终日都是一件灰白长袍。
这时,曹公公身上的气息,已经拔高到让梅澜梓窒息的程度。
类似的感觉,他在奉武司高手的身上感受过。
但远没有曹公公身上来的这么强烈。
“干爹……您,您会武功?”
“会。”
“您的武功高吗?”
“高。”
“有多高?”
“很高很高!”
“那从前,怎么没见您用过?”
听到这句话,曹公公眼中浮现追忆。
“因为,我是先帝留给陛下的护身符。”
“那陛下也不
知道您武功很高?”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