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冷静下来,沉默片刻:“朝廷准备怎么安置我和平武军?”
王铁头笑了笑:“现在没有人敢去提你平武军,朝廷暂时顾不上你,再说了,正是因为你平武军在,陛下现在做事反而能放开手脚。”
:“我说的以后,是等朝局稳定下来,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打算。”
孙燚故作夸张的:“王大人,你这样说话会出事的,我还以为转头朝廷就要卸磨杀驴了呢。”
:“你小子,别打岔,老夫这年岁,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了,若不是我家那个死小子不成亲,老夫的孙子都有你这般大了。”王铁头吹胡子瞪眼的,话题倏然又转到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身上。
:“我还没有想好,暂时回平武吧,曲先生说,大夏和北邙终究有一战,到时候,我会去瞧瞧,到底是北邙骑兵猖狂,还是我平武战军嚣张。”孙燚又露出幸福的笑容:“不过现在,我只想回家陪媳妇,我媳妇要生啦,估计就这一个月内。”
王铁头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晚上我请你和曲先生喝酒,黄如辉大人也在,咱们该好好商量一下你平武军的退路,趁现在,陛下还感恩于你,这件事要早做定夺。以免夜长梦多。你回去告诉曲七一声。”
王铁头说的有些慎重。
:“行,我去张府安排一下,守着一堆价值连城的物件,挺烦的。”孙燚应承道:“回去我就告诉曲爹。”
:“嗯,告诉曲七,晚上我在家等。”
孙燚下了马车,驱马赶往张府,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平武军进城,恪守军纪,无扰民之举,金陵城的百姓也逐渐习惯街上的骑兵巡逻,老百姓,要求不高,有个太平日子过,吃好吃差都不是那么重要。
大柱子自己坐在张府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街道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孙燚赶到,大柱子也没有起身,庞大的身躯几乎占住了整个门口。
孙燚下马,一屁股坐到大柱子身边,用力挤了挤,纹丝不动。
:“想啥呢?”
大柱子搂着狼牙棒,抬抬下巴:“听说刘将军就是死在这里,我看了很久,一点痕迹都没有。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孙燚并拢双腿,把下巴贴在膝盖上:“谁知道呢,也许他觉得人间没意思,又去祸害别的地方去了。”
许久,大柱子闷闷的:“他是个好人。”
:“你说的对,好人才不长命。。”孙燚脑袋动了动,表示赞同。
两人就这样坐在门口,身子紧紧挤在一起,像小时候一样。
:“我媳妇要生了,我想回去看看他。”大柱子又说了一句。
孙燚的脸都垮了下来:“这里交接完毕,我批准你回去。我就惨了,笑笑生孩子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赶回去。笑笑那脾气。。。。我要完蛋了。”
:“呵呵,回去我帮你解释。”大柱子憨憨的笑。
孙燚生气的站起身:“解释个屁,你话都说不明白。你媳妇生孩子,你回去了,我媳妇生孩子,我不回去,还有啥可解释的。”
:“不行,我也要请假。我也要回家看媳妇。”孙燚的牵挂猛然潮水般袭来,他的心摇晃不停,越来越激烈。
:“你给我抽调五匹好马。”大柱子又叮嘱道。
孙燚瞪起眼睛:“你找大肚哥要,我做不了主,再好的马给你骑过之后,做驽马都没人要。”
大柱子一把搂住孙燚,双臂使劲:“给我好马。”
孙燚的骨头咔咔作响,喘气不出。嗯嗯啊啊的憋出几个字:“行行行行行。”
大柱子才放开手,脸上堆砌起虚假的笑:“谢谢阿蛮。”
孙燚揉着自己的肩膀,长声感叹:“金陵不是好地方,这才来了几天,我家柱子哥都学坏了。”
两人闹腾了一番,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慨消失无踪,年轻人,总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去化解自己的哀愁。
:“诶,柱子哥,里面那些东西,有没有喜欢的,挑两件回去给花花姐啊,这样多少能让花花姐少唠叨你几句啊。”孙燚向门里扬了扬下巴。
大柱子看看周围没人,神神秘秘的从怀里取出一个绸布包着的物件,打开一看,是一件玉镯,天空蓝色,晶莹剔透,如秋水一般明澈。:“小柱子偷偷给我的,也是叫我送给花花。我和你报备过了啊。现在是我的了。”
大柱子又小心的包裹起来,放进贴身胸口,憨笑着,挺得意。
:“那我打小柱子军棍,不算不给面子吧?”孙燚恶狠狠的。
大柱子不在意的点点头:“有日子没打他了,可以适当收拾收拾。不然那小子又该出去花天酒地了。”
:“你真是个好哥哥。”孙燚从怀里也掏出个小锦袋子塞进大柱子手里:“这里一对长命锁,给我两个小侄儿的。啊,不是偷的,我在院子里捡到的。”孙燚咧嘴无声的大笑起来。
大柱子粗大的手掌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