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卫军铁骑旅突然就感受到强大的压力,每日派出去的斥候伤亡突然就变大了许多,甚至连着几天,好几支斥候队一去不复返,待去寻找,只能在荒野里找到早已经冷冻的尸首,皮甲军械全无,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尸体都归拢在一处,摆的整整齐齐。而战马则完全消失不见。
斥候营的营正何力威是个聪明人,他敏锐的感觉到官兵的斥候应该是换了将领,仔细询问幸存的斥候,越发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李砚回归陷阵营,他的作战风格与小柱子格格不同,小柱子带兵,更为狡诈圆滑,很少时候与敌方做正面作战,总是喜欢在各种游走追逐中寻找伤敌的机会,像是小刀子割肉,一次次的给敌方放血,一直耐心等候到敌方虚弱,才会扑上去给予致命一击。这样作战,其实需要建立在手下骑士骑射娴熟,经验丰富,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而这段时间在练新兵,伤亡反而有些大。
李砚则是一把锋利的快刀,直来直往,没有半点虚招,双方只要靠的近一些,李砚永远就是一个招术,直取敌军,讲究一个快,狠。
手下斥候的作战风格就越发凌厉,但凡有一丝机会,就敢于突进。卫军铁骑的斥候和小柱子领导下的斥候交手多次,已经习惯这种追逐游走的方式,突然遇见李砚这种不讲理的突击,往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身首异处,魂断荒野。
何力威三十来岁,又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刚愎自用,并且自视清高,他迅速在李砚这种作战方式中找到了对手的弱点,刚则易折,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何力威谋划半宿,终于制定了一个专门对付官兵斥候的办法。
官兵的斥候队里人数明显多了一些,原本一队十二骑,现在则是两队两队一起搭配着出动,而且经常是两队斥候距离并不太远,互为掩护,这样的编队对于官兵一队十几人来说,就像是一块比较大的诱饵,充满诱惑,也充满风险。
果然,不出何力威的所料,官兵的斥候依旧保持那种激进的风格,似乎十几人对付二十几人的兵力差距,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卫军骑兵在伤亡了十余人之后,剩下的人拔马就逃,官兵追逐路上又射杀了几名卫军斥候,最后实在追赶不上,才放弃一网打尽的想法。
:“再加人,每队里再拼一队进去,再去,近五十个人还拼不过官兵,你们自己回来领板子。”
果然,再去一次,官兵就不再那么肆无忌惮的突进,官兵虽然不突进,却始终游离在卫军骑兵的视线里,既不进攻,也不后退。卫军可不愿意了,吃了这么多亏,现在该老子发威了。
现在轮到卫军斥候开始追逐官兵斥候,官兵斥候逃离,逃的不远不近,若即若离,追击了一段距离,逃跑的官兵有两三人中箭落马,这似乎激怒了官兵的斥候们,他们调转马头,失去理智,完全不在顾忌双方的兵力悬殊,凶悍的向卫军冲杀过来。
十骑左右的官兵斥候,狂奔而来,骑士的眼神充满杀气,一脸骄狂,在卫军斥候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悍不畏死一头冲进了卫军的斥候队伍里,十骑对战五十骑,卫军的斥候们也杀出了火气,什么时候,铁骑斥候被人如此轻视过。这种被轻视的感觉,反而化作无尽的战意,宁死不退。
小小的战场上马蹄翻飞,乱刀乱舞,弓箭乱飞,一番短时间的鏖战,官兵的十骑全部战死,而卫军伤亡二十有余,几乎人人带伤。这是一场在斥候队伍里完全见不到的残酷厮杀,血腥程度不输于一场骑兵正面大作战。
卫军斥候看着一地尸首,沉寂片刻,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又疯狂的叫喊起来,:“老子们赢了!老子们赢了!”呐喊声中,驱散了他们接连战败的惊慌,又由衷的找回了自信,对手固然是强,但是,老子们不怕死,一样能拼死你们!
再一日,官兵的斥候也增加了人数,一队拼两队,卫军也预计到了官兵的反应,同样也加了人,数十里的荒野上,到处都是捉对厮杀的小规模战场,凶厉程度更为惨烈。
几日后,原本战场上由不过数十百来人的小股纠缠,终于演变成数百上千的散乱战场,规模似乎还越演愈烈。
:“好了,明天开始,全营出动,在刺草坡这里埋伏,争取一次吃掉他们足够多的人马。”
:“明天选出来的一千骑,必须把戏给我演好,和对方接触后,尽量往中间靠拢,把对手的兵马吸引到一起来。不许擅自后退,人马聚集之后,必须和官兵拼杀一番,死伤必须达到一半以上,才可以撤退,将对手引到刺草坡这里。”何力威左手扶刀,脸色庄重,语气严厉。
:“营正,刺草坡这里无遮无挡,怎么埋伏人马?”手下张坚迟疑的问道:“再说了,怎么保证我们能引到足够多的兵马。?”
何力威横了一眼:“这两天对手补充上来的斥候已经有好几百人了,明天只会更多不会更少,他们的骑兵这些天伤亡不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明天上阵的骑兵人数肯定不少,我们只要能和他们打成一换一,就算大赚特赚。”
张坚还是有些犹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