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远行嘴里啧啧啧的不断发出声音:“行啦行啦,太浪费了,这短短时间就射出了这么多箭支,这不是浪费吗,后面还有很多仗要打的,别糟蹋了。”
:“可惜什么啊,用了再造呗,有您老人家在,我担心啥,你瞧,墙上的的防守明显很虚弱,这样打下去,用弓箭换我手下儿郎的命,不是很值得吗?”
汤远行回头看了看身后,后方几十丈的位置,一群人打着火把,忙忙碌碌的在架设着小型的投石车:“算啦算啦,我给你丢几个火球上去吧,直接让他们放弃了吧。石头不要钱,这弓箭浪费的我心疼。”
:“这是战术,战术懂不懂,我就想看看弓箭足够密集,墙上怎么防守,下次我遇见了,也就知道怎么办了。”刘惜军见战事顺利,不由得开着玩笑。
汤远行怒道:“这还要怎么防守,不行搭上木架子,架子上铺上一层土,连火箭都给你防住了,你还能怎么地?这种战术只能一时,不能一直。”
:“坚持住,坚持住,他们弓箭不会一直这样密集。”周光正的嗓子都喊嘶了,他感觉口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城墙上落满了弓箭,躺满了尸体,多少人都还没有见到对手一眼,就这样死在冰冷的城墙上,天气寒冷,血液流淌的很慢,淤积在一起,形成一处处的血洼。
城墙两边不断有士兵支援过来,又不断有士兵倒下。
不得不说,梁成军的这支卫军训练确实有素,死伤这么惨重,还是不断有人陆陆续续的支援过来,攻城的士兵在最后一步,迟迟不能突破,每每有人登上墙头,立刻会有几个不畏生死的卫军同时冲上来,战刀乱砍,甚至合身冲近身边牢牢的抱住冲上城墙的士兵,剩下的人也不管刀下是敌是友,乱刀砍下,瞬间变做两具血糊糊的尸首。
梁成军甩鞍下马,从亲兵手中抢过一个手盾,拔出手中的战刀,奋力一挥:”是安西的爷们,就跟我冲上去,这一波攻击都挡不住,还算男人吗?冲上去!冲上去。”
梁成军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伟大,他甚至为自己的勇敢而感动,士为知己者死,应该就是自己此刻真实的写照吧。
车马道上全是泥泞的血浆和零散的尸体,梁成军步履艰难又坚定的往城墙上去,亲兵们手忙脚乱的帮他架着盾牌,一簇人缓慢的向城墙上移动。
透过缝隙额,他看见吕强的第二营也在混乱中集合了士兵,举着盾牌,冒着无情的箭雨向城墙上冲。梁成军感到欣慰,至少自己的士兵在关键时刻,并没有溃散。
这一仗,无论输赢,自己也对得起自己。
李志勇仰望着云梯上的士兵,数次登上城墙,又被击落下来,眼见着就差那么一点点机会,就能冲上城墙,偏偏这一步,似乎那么遥远。
守城的士兵似乎从暴风雨般的打击中恢复了士气,城墙上的抵抗更加强烈一些有十几架云梯被推翻,士兵们惨叫着从高空坠下,落入无边黑暗。
李志勇怒目而视,眼眶欲裂:”亲兵,分成三梯,跟我一起上,谁他妈的胆小怯战,老子军法处置。“
亲兵老邓一把抱住李志勇:”将军,你别上,我去,我去,我替你去,你看着我,你看我一定不会丢了你的脸。”
李志勇一甩身子,将老邓甩到一边:“滚蛋,老子的兵在拼死拼活,老子在下面看着?”
身边几个亲兵靠近一些,李志勇挥刀在身边抡了一圈:“都给老子滚开,谁敢阻挡我,我砍死他!不怕死就跟老子一起上,怕死的,滚蛋。”
李志勇不再看亲兵,几步跨上前,战刀往嘴里一横,用牙咬着,一只手抓着梯子就往上爬。
老邓冲到他身边,用力挤开李志勇,:“我先上!我还活着,就没有你先死的道理!”老邓同样将刀叼在嘴中,右手持着一个大盾,左手抓住梯子,窜了上去。
李志勇默不作声的紧随其后,眼角却有几滴泪水被风吹散,三年里,自己的最早的一批亲兵,就剩下老邓一个人了。
眼睛余光看见自己几十个亲兵全部面无表情的登上了身边两架云梯,默不作声的向上攀爬,墙上的落石和弓箭明显比刚才要密集一些,老邓的盾牌砰砰啪啪的响,时不时见到老邓的身子都震的颤抖。
官兵的羽箭似乎变得稀疏一些,梁成军心中大喜,官兵的弓箭手明显是累脱了力,也是啊,这么长时间,这么密集的弓箭,这要多少熟练的弓箭手才能做到啊,官兵能有这样的弓箭覆盖力,已经大大超过了预计。
:”上上上,官兵的弓箭射完了,上去,城墙还是我们的!”梁成军亢奋又激动,回身对身后涌上来的第二营士兵大声喊着。
:“将军,将军。”与梁成军面对面的一个士兵惊恐的喊着,他的瞳孔里似乎有几道流光划过。
梁成军扭头,顿时张大了嘴。几十颗火球划过高高的天空,急速的向城内落了下来。一颗火球从他的头顶掠过,重重的的撞在地上,余势不减,又直直的向前滚动了十几丈,撞倒了一堵墙,才停了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