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斜斜倚在中堂门口,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中堂内的人,看他们脸色阴晴不定,眼神游荡,一副惶惶的样子。
张之秋的眼睛死死的盯在赵有良身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赵有良身上,赵有良左右看看,心里翻腾不止。:“同知大人,在下委实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不如大人说说您的意见?”
:“哎,身为平武城同知,城令邓大人把这叫粮税的担子压在我身上,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不是特别把城内所有有头有脸的掌柜们都请来,想必人多力量大,终究能想到一些办法吧?”
:“你看,为了保护各位安全,邓大人特别抽调了一营士兵来保护各位,邓大人一番好意,各位不能视而不见啊。”
孙燚听张之秋这样说,心里暗笑,这当官的,都不是好想与的,话中有话,把邓辉也拉下水。
果然,下面坐着的各人又有些坐不住了,这话说的太明白了,美其名曰是保护,实际是把大家骗来扣押了,要是不能满足当官的条件,就无法离开这些士兵包围了。
议论声又起。
话都说到这份上,张之秋也不着急了,也不催促,端着茶杯,环视着大家,时不时抿上一口。
赵有良身边坐着的是“福满米行”的王福满,王福满五十来岁,白白胖胖,人前脸上永远挂着人畜无害的谦卑的笑容,像个和蔼的邻家老头,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的手段有多黑暗多残忍。
:“赵老板,看来不出血是不行的了。”王福满稍微欠身靠近点赵有良,微微低头,嘴唇轻动,细声说道。
赵有良小声哼哼:“不知道要出多少血啊,整个平武城一边的税粮,可不是小数字。这两年,我们出的钱还少了吗?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了。”
:“看今天这情况,这些当官的都动用 官兵了,他们的胃口不会小。”王福满浮肿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实在不行就熬着吧,反正他们也不能强抢吧,熬到最后,再报个万八千两的应付一下。”
赵有良眼睛和对面的“锦绣布行”的冯琇对视了瞬间,冯琇似乎明白赵有良的意思,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对,熬一熬吧,总不能真成了待宰的羔羊,任由他们欺负吧,我们的生意与整个平武城的民生息息相关,我们日子过不下去,城里百姓更过不下去,我就不信他们当官的还能再逼迫我们。”赵有良回答了王福满,索性闭上眼睛,坐着休憩起来。
其他的人看见赵有良和王福满闭目养神,更不会做出头鸟。
张之秋见赵有良和王福满居然闭眼休息,心里火顿时冒了起来,妈的,老子给你们脸了啊,居然甩脸子给我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不过毕竟是为官多年,城府颇深,心里纵是火冒三丈,脸上却云淡风轻,他把茶杯一放,起身做了一躬:“各位掌柜的,你们先商议着,我这里还有要事处理,先行一步,你们商议好了,喊个人通知我一声就好。”
:“孙营正,这里的秩序你维护一下,各位当家的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们,务必要保证各位当家的安全,贴身护卫知道吗?要做到贴身护卫。”
孙燚站直身子:“是,张大人,我部一定会贴身护卫,保证各位安全。”
张之秋也不在乎堂下各人的反应,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中堂。
孙燚站在门口威风凛凛的喊了一声:“来人。”
一众人高马大的士兵哗啦哗啦的跑到门口集结。孙燚大声命令:“前门后门都看紧了,一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里面都是平武城的大人物在商议大事,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违令者,斩!”
:“是!”众士兵应声如雷。
堂内人吓了一大跳,面面相觑,这当兵的说话言外之意,是把自己等人严格看管起来,什么消息也别想传递出去。
孙燚说完话,走出大门,士兵们抽出长刀,竟然在大门口列阵,将大门口堵的严严实实。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顺着围墙向后面跑去,应该是去看守后门去了。
张之秋离开中堂,剩下的人说话就热闹起来
:“赵老板,你看,今天这架势不给钱估计都走不了了,这特么的是鸿门宴啊。”
:“是啊,他们是计划好的,用官兵堵门,看起来他们的胃口不小。”
:“怎么办,这两年我都掏了不少银子支持他们了,现在还要,我家底都要掏空了,进货都要没钱了。”
:“算了吧,钱老板,谁不知道你家财万贯,这点钱哪里能为难到你,倒是我们家,本来就受匪乱影响,有出无进,真要揭不开锅锅了。”
:“齐爷,你这么说就太谦虚了,东街上半条街的铺子都是你家的,你家能揭不开锅?那我们早该饿死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不知道这次又要多少钱,我记得往年平武城的税粮要二百多万两吧,难道这么多钱,就要我们这几家出吗?”
:“呵呵,官府即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