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私宴内容,很快就堆道周三爷的书案上,周三爷看完笑笑说道:“瞧,朝堂里的老家伙们,都已经占好位置了,只等着表忠心呢。工部尚书也是他的嫡系,兵部黄如辉唯唯诺诺的,更不敢反对,这局势,无解。”
曲先生看了看谍报,丢在一边:“他不耐烦了,陛下应当就是这几日了。宫内有什么消息?”
:“暂时没有,不知道刘裕怎么想的,有阵子没有什么动静了。”周三爷缩在厚软的熊皮里,干枯瘦弱。
:“你,你准备怎么干?”曲先生迟疑了一下,问周三爷。
周三爷紧了紧身上的熊皮:“打草惊蛇?破釜沉舟?同归于尽?”周三爷邪恶的低笑起来:“还能怎么办,新帝上位,张理成必死。他死了,很多人就蹦跶不起来咯。”
:“太天真了吧?哪有这么简单?他死了,你们计划谁来辅佐幼主?”
:“太平年间吧,还是怕下面乱起来,引发震动,现在半壁江山都乱成一团了,还有什么顾忌的?不就是更乱一些吗?打散重来呗。”周三爷眯着眼睛看着曲先生:“怎么,你现在这么优柔寡断?”
:“我怕你活不到那一天,这金陵城内,唯一不受张理成节制的就是你稽秘司了,你觉得张理成会放过你?”
:“嗯,这就是书生和武夫的区别,他肯定是想大权在握后再收拾我,而我,想让他没机会掌权。”
曲先生来了精神:“他肯定有防备,也肯定有后手。你几成把握?”
周三爷突然骂了一声:“能有什么把握,能同归于尽就算不亏了,老子稽秘司这些年不想太招摇,现在回头看看,实力大大不如当年。要不是之前安插下一些钉子,现在稽秘司哪里还有余力破釜沉舟啊。”
:“张老怎么说?”
周三爷冷着脸:“他还是不支持我这样做,李士俊也反对。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由不得他们反对了,反正张理成一旦没有约束,我们都得死。大夏终究要玩完。”
周三爷起身,裹了裹身上的熊皮:“走,我带你去见个人。”
走出房门,沈黑突然出现,周三爷示意前面带路。
在寂静的小巷里拐了两个弯,来到一处铁匠铺的院子,院子里有两三个打着赤膊的汉子在火炉边锻炼,像是没有看见人走进来,沈黑带路走进铁匠铺的屋子,屋子很大,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铁料工具,沈黑清出一个角落,掀开地上的一块厚重的铁板,露出一个洞口,周三爷率先走了下去,曲先生紧跟其后。
地道并不逼仄,隐隐有风吹过,每隔几丈就有一个油灯,弯弯曲曲绕过几道弯,出现一个厚重铁门,周三爷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推开门,一股潮湿恶臭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曲先生皱皱眉,这种刑房的气味熟悉又令人难受。
周三爷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这是一间不太大的牢房,只有五六间牢狱,牢狱前有一处刑房,墙上挂满了血迹斑斑的各种刑具,一个大木架子立在中间,有人受刑的时候,牢房里的人都清楚的看见。
两个脸色青白身着黑衣的男子垂手站与一边:“三爷好。”
周三点点头:“甲三房的犯人提出来。”
说完,自顾自的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两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身子有缩进熊皮里,火炉里火焰熊熊,摇曳的火光映的他的脸忽红忽黑。
:“哗啦啦”铁链拖地的声音传来,两黑衣人架着一个蓬头垢面,一身血污的人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那人头发散开披与脸上,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还不断的渗出血水。
:“挂起来。”周三爷的声音冰冷,毫无情感。
两黑衣人将犯人挂在木架上,缩手退至一边。
:“这是张理成家里资格最老的仆人之一,之前嘛,呵呵,之前是稽秘司的钉子,这一两年里,从没有送出过任何一点真正有价值的信息,偶尔一点消息,验证后都是毫无意义的过时的情报。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周三爷对曲先生说。
曲先生上前拨开那人散乱的头发,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孔,眼神中充满绝望。
:“你抓他来,问出什么情报嘛?”
:“嘿嘿,这就是问题所在啊,他居然一个劲的喊冤,不承认任何事情。”周三爷的回答里带着一丝嘲笑。
:“那你留着他干嘛,直接杀了就是了,你还查不到他有什么关系密切的人?查到一起杀了呗,留着干什么,反正问不出东西。”曲先生居然毫不迟疑的说道。
周三爷冷笑道:“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稽秘司对待反水的人手段可多着呢。”
:“算了,别无聊的浪费时间,杀了就是了,他的亲疏关系调查清楚没有?”
周三爷笑笑:“嘿嘿,听说他在太傅府里有一个老相好,好像还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人间消失,找不到了。”
:“美人计啊,古老又有用。你把他杀了,他那孩子也就没有价值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