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先生的眼光在孩子们身上掠过一遍,最后停在孙燚身上,孙燚正在热火朝天地和少年们讨论着一路上的风景,眉飞色舞,笑容爽朗自信。
曲先生打内心里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偶尔看起来那么不着调,那么跳脱,但是他的心底如阳光般光明,大气重情义,聪慧又懂得收敛,敏锐热情又善于坚持。曲先生观察过他练刀很久了,无论他有多么疲倦,从来没有见过他有不耐烦或者偷懒的行为,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日复一日风雨无阻从不懈怠地完成枯燥无味的训练,这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事情。这个孩子,将来会成长为什么样的人,曲先生很是期待。
孙燚身边的李砚,妖冶的长相,性子上和孙燚有得一比,更显沉稳,沉稳里隐藏着火山一样的激情,平日里却控制得很好,此刻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喧闹的少年们,更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宠溺着身边的朋友。
李光奇笑眯眯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少年们青春洋溢的笑容,感受着几个孩子亲密无间,心中微动,遥想当年,自己的袍泽兄弟们也是这么的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吧。不经意年华逝去,左顾右盼,孑然一身。他狭长的眼眸微微湿润。
第二天下午,迫不及待的孙燚早早就扯着李砚来到铁匠铺,铁匠坐在门口的木墩上发呆,木墩旁边有个厚重的大板桌子,此刻清理得很干净,摆着两个黑色的刀鞘,刀鞘朴实无华。粗大的手指搭在刀鞘温柔地抚摸着,眼神有些沧桑,亦有些自豪。
见到孙燚和李砚走了进来,铁匠坐着没动,手指忽然僵硬,然后又放松下来。
:“拿去”
两个刀鞘推到孙燚面前。
慢慢地抽出长刀,刀身和刀鞘磨擦发出浅浅的低吟,刀身形状与原来的刀胚几乎一样,简约大气略带着一丝狂野,但是刀身更光滑细腻,颜色黑红油亮,只有刀刃一线近乎火红,火红间藏着细细的一缕锋芒,乍看是一把笨拙厚重的大刀,不觉得特别,看久了,渐渐的能感受到只能意会的霸道,近身后才能感受到大刀无锋杀意无争。刀背靠手柄处刻了四团似火非火的图案,就是一个:“燚”字。张铁匠抓起地上一块铁坯:“来,试试。”孙燚提着刀,他转动手腕,刀身闪过一道黑色的轨迹,不张扬,不夺目,连破风声都没有,刀刃接触铁坯的瞬间,铁坯无声无息地断成两截。握着刀柄,孙燚感受到刀身的温度,仿佛与自己共享了生命,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喜悦起来:“哈哈哈,我的燚刀!我的燚刀!”
收拾好情绪,打开另一个盒子,是一把和燚刀一模一样样式的短刀,刀尖处留着一个尖锐的刀角,隐约透着黑红色诡秘的气息。
:“这是同一块秘铁,打完你那把燚刀就只能打造这一把短刀了,虽然小,但是和你那把刀一样锋利。”张铁匠万般不舍地说:“都是你的了。”
:”何老大交代的事情我做完了,你们可以走了。”张铁匠板着脸起来赶人:“刀是凶器,人要善良!”
孙燚深深地鞠下身子,“前辈,谢谢!我记住你的话了!”
抱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刀鞘,走出了铁匠铺,孙燚乐得合不上嘴,江湖男儿嘛,使最利的刀,骑最快的马,娶最劲的女子,杀最坏的人。如今,已经拥有最利的刀,其他的还会远吗?
回头看去,铁匠铺已远,孙燚拿起小的刀鞘,一把丢给李砚:“这把短刀给你,你使长枪的,这短刀正适合你近战防身。”
李砚一把抓住刀愣了一下:“舍得?”
:‘舍不得!要不要?”
:“当然要!不要是傻子!”李砚毫不客气地抓住刀鞘。一把将短刀抽了出来,随手舞动几下,“别说,虽然是短刀,但是分量不轻啊。正适合我”插刀入鞘,放入怀内,爱不释手。
:“阿蛮,谢谢你啊。”
:“客气啥,咱俩谁跟谁啊,我何爹也是你何爹啊。哈哈哈”孙燚一点也不当回事地大笑着一跳,崩到李砚的背上:“驾,驾驾。”
说起来长的只是清秀而已,一笑起来,说不出的俊俏。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少年的头上脸上身上,明明是黄昏,却仿佛看见朝阳。
两把刀,自然让其他的孩子们垂涎欲滴,你摸一下我摸一下都舍不得放手。
小柱子追着孙燚说:“阿蛮哥,你有了这么好的刀,你的牛骨棒子可以给我吗?”
孙燚笑着说,“你真的要?那只是根牛骨棒子哦。”
:“要啊要啊,我早就想要他了,我很喜欢啊。”小柱子锲而不舍。
孙燚去包裹里找出了那根亮油油的牛骨棒子:“给你吧,等你长大一些,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家伙的。你练武可不能偷懒哦。”
:“放心吧阿蛮哥,我不偷懒的。不信我们拉钩。”小柱子紧紧地抱着牛骨棒子,一本正经地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狗。”孙燚也一本正经。
闹腾了半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