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缇战战兢兢的将头抬了起来,当看到元功时,整个人的瞳孔都快发散了:“你......你是......”
梁珫见状,赶忙喝止道:“大胆!竟敢对皇上用你字,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不不不,学生该死,学生该死!”
元功呵呵一笑:“没想到吧,诶?你说今天面试你没看到叶安阳,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萧缇此时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因为如果不自杀,恐怕死的会很惨很惨。
“学生......学生还以为陛下没有高中呢。”
元功摇了摇头,指了指萧裕道:“你看看这位你认不认识?”
萧缇一见到萧裕,顿时感觉不妙,现在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萧裕的身份了,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张嘴喊了声叔。
此举顿时惹来一片哗然,萧裕赶忙一瞪眼道:“住嘴!我没有你这样的族侄!”
元功摆了摆手道:“先别急着说没有,此前朕让你调查泄题一事可有结果了?”
萧裕赶忙走上前来,将那个装有考题的信封呈递了上来,说道:“陛下可验上一验,臣自从得到此信封后,直接让人封到了尚书台,直至今日才启封,全程都有证人作证,并未有所替换。”
“好,那你就当着百官和众贡生的面将它开启吧。”
“是!”萧裕一时紧张,手竟有些发抖,废了好大劲才将信封扯开,当他将里面的信笺抽出来之时,纸上赫然写着:,诸葛以慈治蜀,魏征以严平国,赵普以儒持政,然国之力疲,其责在孰,为相者其功在勤,其心在君,事同而功异,何也?
“皇......皇上,纸上确实是本次科举考试的策论题目。”
元功点了点头:“看来还真的没人将它替换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裕轻叹一声,招手让人将一人带进殿来,那人正是其族弟礼部侍郎萧缜,不过此时的萧缜已经被五花大绑,脱去了官袍与乌纱。
“跪下!”萧裕怒喝着将萧缜按倒在地,随即对元功道:“臣已查明,本次泄题全是萧缜所为,其利用担任礼部侍郎的身份,夜盗试题,并且交由萧氏族人进行贩卖,共得赃款三百万贯。请陛下......请陛下从严发落!”
“呦呵,三百万贯,这比南诏每年供奉给北野的岁币还多出十倍,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啊,那都卖给哪些举人了呢?”
萧裕赶忙道:“经臣查明,一共有六十四人买了考题,这六十四人全都皇榜有名,萧缜之罪可受凌迟之刑。”
元功冷笑一声:“哼,仅仅是他自己吗?”
“陛下!”萧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臣有监管族人不严之罪,请陛下一并责罚!”
“唿。”元功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能全怪你,平日里朕对你实在是太信任了,凡是你推举上来的官员,无论是不是萧家的,朕都一并同意准奏,朕也有失察之责。”
“陛下!是臣的责任,与陛下无关,请陛下重罚,臣愿辞去丞相之职,甘受流刑之苦。”
“罢了,咱们君臣没必要在这争来争去的,让众卿看了笑话,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族弟犯法又不是你犯法,好在你没有参与此事,他们也不过是打着你的旗号在招摇撞骗罢了。自古以来这种扯大旗做虎皮的事比比皆是,朕用的是你的本事,又不是指望你做圣人。”
“谢陛下隆恩!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萧裕感激的不停的在磕着头,这事大家心里都清楚,若是换了旁人,以元功的性子,怎么也得让当事人死个十回八回的,可萧裕是谁啊,那是与皇上同甘共苦过的人。
元功话锋一转,道:“朕虽然不怪罪你,但该责罚也是要责罚的,就对你罚奉半年吧,至于萧家的人......首恶萧缜处以腰斩,以儆效尤,其他贩卖题目者全都流刑三千里,充军为奴吧。还有......这事不要搞株连,只对有罪者惩治便是了。”
“是!臣会会同大理寺秉公执法的。”
贞元科举舞弊案就此告一段落,国家出钱给予所有参考士子衣食住行补助,并且在发榜后一个月左右进行复考,只不过这一回的考试更加严格,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触皇帝的霉头。
春和日丽的午后,左丞相元昂带着自己的几个幕僚来到了文珏殿,对元功道:“陛下,萧裕擅权越发严重,长此以往国家便成了他萧氏的国家了,您不能对此无动于衷啊。”
元功有些不耐烦的回道:“叔公啊,你烦不烦?每次见朕都在说萧裕的不是,人家萧裕可从来没说过你丁点不好的东西。”
元昂赶忙道:“为了北野,臣即便是被陛下呵斥,也要面陈事实。”
“事实?你倒是说说他如何擅权了?”
“萧裕自从做了右相后,大力扶持自己的嫡系,如今北野中枢的官员多半是其门生故吏,而且其家人族人也大多担任重要职位,比如萧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