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提拔成左丞相的温思忠领着三班立在大殿之上,等待元功的驾临,可站了近一个时辰却始终未见元功的身影,不由得的抱怨道:“皇上回銮多日,却与皇后夜夜纵欲过度,再这么下去可还得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刚刚复起为平章政事的萧裕,他却因此前险些被这帮人害死一事耿耿于怀,抱着笏板,脸看向别处,根本不理他们。
“萧大人。”温思忠凑了过来:“你该去劝劝皇上了,他非昏君,应该能听你的。”
萧裕不好驳了丞相的面子,于是低声说道:“放心吧,皇上心里有数,如果他心里没有朝政的话,又怎会将您这北野第一伶俐之人提拔成丞相呢。”
温思忠一怔,很明显这是话里有话,再次说道:“我这丞相也不过是挂个名而已,比本事,又哪里是您萧平章的百分之一。”
“您别客气,温大人的记忆能力天下皆知,太祖灭东丹之时,咱们北野尚无文字,凡军中机密,诸将皆口授于您,由您面奏受诏,还军传诏辞,据说有时候一道诏书有几千字,您却很少有误。单单这份本事,我是来不及的。”
“唉,那都是过去了,如今我都是半截入土之人,哪还有那么好的记忆,要不?你提醒我点?”
萧裕终究是个善良之人,但凡有人求他,他都十分慷慨,于是将笏板递给温思忠道:“上面我列了十件事,都是亟需办理的,您看看有没有对策。至于皇上,放心吧,他一定会来的。”
温思忠赶忙接过笏板,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秋赋、丁税、洪涝、备冬、军情、外事、任免、帝诞、岁币、迁都。”整十件事,每一件事确实都是棘手的。
“萧大人,这些你都想好对策了?”
萧裕点了点头:“在其位得谋其政啊,否则不成了坐饱食终之辈了?”
温思忠暗暗叫苦,这些事情各衙署确实报送给了丞相府,可自己一来刚刚上任,二来对部务并不熟悉,所以并没有事先准备。
萧裕看他满面愁容,知他并没有任何准备,于是叹气道:“老爷子啊,您这么当丞相可不行啊,陛下是个英明之主,他每日都要看折子到下半夜,你们丞相府却每日有饮宴,这事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治罪都是轻的。”
“啊?陛下每日都看折子到下半夜?”
“当然了,你别听他们瞎传说皇上与皇后怎样怎样,那不过是臆造而已,实际上是因为昨晚看折子睡的太晚,今天才没起来。以陛下的勤奋,说不定此时正在往议政殿赶呢。”
温思忠胡子乱颤的说道:“那怎么办?若是皇上问了我这些,我岂不是渎职?”
萧裕收了回了笏板,低声道:“我劝您一句,若是皇上问的东西有您不清楚的,您就让手下的六部尚书来回答,毕竟他们都是经手之人。若是他们不知,那我再站出来帮您解围就是了。”
“好好好,有劳萧大人了。”
话音未落,梁珫已经走上丹墀,高声唱到:“陛下驾到,百官跪迎!”
“哗。”所有文武群臣纷纷整理起自己的仪表,随即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在众人高呼之时,元功快步走上了丹墀,坐到了自己的皇位之上,随即瞥了一眼身旁的皇后之位,命令道:“将皇后的位置撤了吧,以后没朕的旨意,这位置就不放凤座了。”
“是,奴才这就叫人撤掉。”梁珫赶忙给几个小内侍行了个眼色,没一会功夫便把凤座抬出了大殿。
“都平身吧,昨夜朕睡的晚,今早又偶感风寒,所以来的迟了些,对不住诸位臣工了。”
善于拍马屁的单恭赶忙走出说道:“陛下劳苦,应以龙体为重,切莫太过操劳。”
“哼。”元功冷笑一声道:“那么多事压在朕身上,朕不劳苦谁劳苦?难道让丞相府的两位丞相劳苦?那哪对得起他们每天饮宴所花掉的大把银子啊。”
话音未落,左右丞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温思忠更是吓的浑身发抖:“陛下恕罪,臣等只因中秋将至,便搞了个小聚,并没有耽搁政事。”
元功轻叹一声道:“哦?那朕倒想考考你了,昨天尚书台、中书省一共报上来多少折子呢?”
温思忠一下子懵住了,若是皇上问各部的部务,那还能让这些尚书们来回答,可眼前问的是多少折子,只能去问中书郎,然而这大朝议并没有中书郎那么小的官来参加,所以当时便懵住了。
“回......回陛下,大抵有百十来个吧。”
元功摇了摇头道:“一共是二百零六个州府折子,你没数过朕不怪你,好在朕数过了。朕再问你,这二百零六个折子里,有多少关乎民生的,又有多少关乎军事的,还有多少关乎外事的?”
“臣......臣不知。”
“行,朕念你年纪大了,又是刚入丞相府为相,不追究这个,只想问一句您老批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