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裕眼里阿城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应该能明白自己话的份量,但即便是再聪明的女人在面临自己孩子未来前途和利益的时候,都会失去理智。尤其是当她得知元妃戴如璎竟派人去和萧裕联络的时候,更是被昏聩冲昏了头脑。
“萧裕,你到现在还想顽抗到底吗?”阿城激动的问道。
萧裕无关痛痒的笑了笑:“若萧裕犯法,自然是伏诛的,但萧裕没有犯法又让我如何认罪?倒是皇后您,违背了陛下的法令,内宫不得干政,若是皇上回銮了,您这一条很有可能导致自己身败名裂,甚至会影响到光英皇子的未来,实在是不妙的很啊。”
“哼,皇上在哪呢?本宫倒是期望他赶紧回銮,来看看他一直信赖的肱骨之臣是如何勾结外人来颠覆他的皇朝的。”
萧裕没有答话,知道此时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益,这女人被权力迷失了心性,一心就想将皇权掌控在手上,像极了曾经的妖后裴满。
几个和萧裕同好的大臣此时走出两班,全都躬身行礼道:“皇后千岁慎重,但愿千岁开恩,赦萧裕无罪。”
单恭生怕自己女儿此时气馁,赶忙道:“你们是和萧裕一党的吗?逼宫不成?”
乌黛也趁机吼道:“全都归位两班,若再执迷不悟,本相同样治你们的罪!”
这看上去十分严厉的呵斥,似乎对这帮大臣毫无用处,他们依然站立如松,岿然不动。
阿城没想到自己堂堂皇后的身份却被这帮大臣们无视,顿时恼怒的吼道:“好,既然你们这么坚持,那就与萧裕一同接受大理寺的审判吧!”
萧裕摇了摇头:“执迷不悟的是你们,真真的好笑,一个是当朝宰相,一个是富可敌国的国丈,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有什么是你们没有的呢?权力?金钱?地位?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转身,边走边拍拍那些为他说好话之人的肩膀道:“各位,陛下在没回銮之前,北野还要靠你们周济,不要为了萧裕而受不白之冤,都好自为之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几个近卫紧紧跟随,直到将他送到大理寺的诏狱。
不出三日,大理寺的审判结果便公之于众,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萧裕竟将自己的全部罪状毫无保留的供述了出来,没有让大理寺使用任何的刑具。
当满朝文武都为此事纳闷之时,乌黛对二次临朝的阿城说道:“皇后千岁,尚书左丞萧裕已经将自己如何勾结奚族人叛逆之事全部详实供述,请皇后千岁定夺。”
阿城有些犹豫,毕竟萧裕与元功的关系他是最心知肚明的,在没有认识自己之前,他二人便是无话不谈的密友,如果真的判了大刑,恐怕元功回銮那天夫妻会成反目。
于是她问向乌黛:“萧裕有被用刑吗?会不会是屈打成招?”
乌黛得意的说道:“回千岁,大理寺没有动用任何刑具,且好吃好喝供应着,萧裕也许是看自己出狱无望,便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如何勾结奚族,如何给予方便,如何提供武器和物资资助等都说出来了,有其画押为证,皇后千岁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派内侍去大理寺观详,他绝对未被动分毫。”
“好,那诸位大臣觉得该判他什么刑罚?”
刑部尚书柯枚道:“回皇后千岁,依北野大律应判凌迟之刑。”
“凌迟?是不是太重了?他曾经可是陛下的心腹啊。”
柯枚道:“非也,越是皇帝近臣,越该判处重刑,以儆效尤,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阿城又问向他人:“你们还有其他意见吗?”
刘勋走了出来,说道:“皇后千岁,既然萧大人已经招供,又何必急于一时处死呢?不如等陛下回銮后在做定夺,那样让萧裕也死的心服口服,同样还可以教化他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乌黛马上反驳道:“不可!萧裕罪大恶极,得陛下宠信却不思报效陛下,实为不忠不义之人。皇上仁慈,万一回銮后放其一马,让其死灰复燃,到时候再发生同样的事,我们为人臣子的岂不是渎职?臣觉得应以律法为重,判处其凌迟大刑!”
做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都发言了,其他人又怎会去触这个霉头,纷纷闭口缄默。
那些曾经保萧裕的官员再次站了出来,纷纷跪倒道:“请皇后网开一面!”
阿城刚想要张口,却见单恭伸出手来微微摆动,于是叹息道:“罢了,国法为大,此罪不容赦,看在其在潜邸之时为皇上效力的功劳上,赐环首之刑吧。”
环首之刑就是将人吊死,已经是死刑之中最大的恩赐,毕竟可以保留个全尸。
乌黛趁机问道:“皇后千岁,敢问何时行刑?”
阿城觉得此时若是犹犹豫豫,一旦发生意外,就意味着与萧裕为敌了,到时候无论他帮不帮元妃,也都会成为光英成为太子的绊脚石,与其给自己多立一个敌人,还莫不如趁早斩草除根,于是朗声道:“今日午时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