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临安城,便有一辆豪华的马车等在了城门口不远处。
冷罡满身的疲惫,无精打采的牵着元功的黑驴,而元功则跟在身后,手持毛笔将偌大的临安城城楼全都画在本子上。
冷罡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主子,真搞不懂,您画那玩意干什么,要是想要图纸,随意打发个人来南诏的工部讨要不就完了吗?”
元功一边勾勒着鼓楼的斗檐,一边说道:“你懂什么,这种城门口是重要的防御工事,就算你兵临城下,他们也是不会给的。”
冷罡不解的道:“那你画它作甚?”
元功想了想,微笑道:“上京城地处极北之地,对管控全国十分的不利,我想将都城迁到燕京去,青木神医曾经说过,燕京的风水最佳,右太行,后燕山,而南面则有永定河蜿蜒流过,积聚天下的瑞气,我想将它建成一个比临安城还要大的都城。”
冷罡被吓的吐了一下舌头道:“那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啊?”
元功嘿嘿一笑:“钱不是问题,德宗皇帝过世前给我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宝藏,那是北诏灭国之战时劫掠来的金银宝器。只要有钱在手,想修什么都城还修不出来?即便北野人手不够,也可以聘用三韩、肇夏甚至是南诏的能工巧匠来打造。”
正说话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靠了过来,躬身道:“敢问是叶四爷主仆吗?”
冷罡下意识的挡在了元功的身前,打量了一下这男人,却见他袖口绣着一个云中太阳的图案,于是说道:“你是林蔚?”
男人赶忙将身子又低了几分,轻声道:“正是标下,已在此恭候半月有余。”
冷罡转身看向元功,点了点头。
元功微微一笑:“林蔚啊,临安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吗?”
林蔚赶忙道:“回主子的话,奴才自打收到冷大人的飞鸽传书,便为主子打点了一切吃穿用度,主子请上马车,咱们入住裕园后,奴才会带主子逛一番临安城的。”
冷罡问道:“安全吗?可有他人知道此事?”
林蔚道:“大人放心,此事只有标下及几个亲信知道,裕园的前前后后几十户民宅都被标下盘了下来,住的也都是我们金乌在南诏的暗客,但凡有一点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都会围过来保护叶四爷的。”
冷罡满意的点点头,对元功道:“主子,要不咱们先住下?”
元功嗯了一声,又问向林蔚:“去帮我打听个女人住址。”
林微一怔,还以为元功要找什么风尘女子,赶忙道:“请主子吩咐。”
元功想了想,说道:“她姓李名易安,有个别号叫易安居士,六十多岁的年纪吧。”
“啊!您说的是大词人易安居士啊,这个不难,她家住城东,距离我们的裕园不过一盏茶的路程。”
“哦?太好了,你再备些厚礼,用过午膳后我便过去。”
“是,奴才遵命。”
林蔚赶紧和冷罡一起将元功搀上了马车,这车子一看就是用熏香熏蒸过,连帷幔上都带着质朴的檀香味。
临安城内热闹非凡,由于南诏的瓷器、丝绸及茶叶、纸张出口量特别大,所以这里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来自西洋的客商。当元功透过车窗看到几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西洋人以及他们的黑皮肤昆仑奴后,震惊的无以复加,招手问向林蔚:“这些都是西洋人吧?长得好白好高大。”
林蔚微微一笑道:“是的主子,他们都来自于海外,据说是一个叫什么尼德兰的地方,翻译过来就是低地之国,小邦不大,还没有咱们一个州府大呢。”
“啧啧。”元功摇了摇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是江南比较有趣,等以后我们北野迁都了,也要造一个这么大的都城,让来自四面八方的夷人来做买卖。”
林蔚点了点头道:“主子,午膳给您安排了临安特色的菜系,您看可以吗?”
“嗯,你是地主,客随主便就是了。”
他又将目光投向街市两旁,那些门市所卖的书籍、玩物、杂货应有尽有,尤其是绸缎庄里的丝绸,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夺目的色彩。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江南真的是太好了,若这是我的国土,我愿意每日都到民间来感受这种氛围。”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城东处的豫园,几十个奴仆整齐划一的站到了门口,全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马车。
“主子,到了,请您落驾。”林蔚恭敬的说道。
元功伸了个懒腰,笑道:“唉,这临安城果然不同凡响,还没看够呢,回头你要带我多走走看看。”
“是,主子。豫园虽比不上皇宫或行宫,但已是南诏最好的院子,当年奴才奉命入驻南诏之时,是德宗皇帝亲批的费用将其购买了下来,专门用于晋王府密使待用,如今就只能让主子屈驾了。”
元功并不在乎,蹦下车来,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