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四品护卫服饰的冷罡,一手拿着卷饼,一手提着热乎的豆浆,在宫里一蹦一跳的向德怀宫走着,时不时的咬上一口卷饼,心情似乎非常愉悦。
一队巡防护卫刚一见到他,便伫立在旁,躬身喊道:“指挥使吉祥。”
他点了点头,只淡淡的笑了一下,便快步离开了,谁能想到这个还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如今竟已是皇帝的侍卫统领。
“皇上起了吗?”才到德怀宫,他便问起了门口的内侍。
小内侍赶忙道:“回指挥使的话,起了,正在批阅奏折。”
冷罡赶忙将豆浆一口喝干,又把没吃完的卷饼及瓶子全都塞给了小内侍,自己则把油腻的手在内襟里擦了擦,喊道:“奴才金吾卫指挥使冷罡求见。”
“进来吧。”元功洪亮的声音穿过了殿门。
冷耿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门走了进去。
“陛下吉祥。”
元功头也没抬的说道:“又吃卷饼了是吗?你师姑都说了你几回了,不要你吃那么油腻的东西,吃多了连出手都变得慢了。”
冷耿嘿嘿一笑道:“她那是羡慕我能吃到宫外的东西,我听师父说她小时候也爱吃卷饼的。”
元功眉头一皱:“大老远就能闻到那葱花味,有什么可吃的,下回来见朕最好带两片薄荷含嘴里,朕信佛,闻不得那葱腥味。”
“是,奴才知道了。”
冷罡说罢,将小内侍手里端的茶水接了过去,送到元功身旁,道:“陛下,果然如您所料,昨夜夜宴之后,那些人又聚在一起了。”
“唔,都有谁啊?”
“为首的是元秉德,还有元本、海州刺史陆子忠,元本的幕僚尚书省令史萧玉以及驸马唐辩、元本的弟弟丰王元美。他们在元本府内的密室里相聚,直到子时才各奔东西。奴才的手下已经将他们谈话的所有内容一字不差的誊录下来。”说罢从袖子里取出一本折子递给了元功。
元功迟疑着把笔掷到一旁,道:“不看了,你捡着紧要的跟朕说说就是了。朕忙着处理公务,他们倒悠闲得很,但凡有一个替朕处理些折子,也不至于让朕三更天就起来做早课。”
“哼,这帮人贼心不死,对主子您颇有微词,海州刺史陆子忠说元秉德有福,长得像北诏的太祖孙寅,那元秉德听完这话非但没有反驳,还笑的前仰后合十分受用。依奴才看,这元秉德最不是东西,他竟对元本说:‘最近见到皇上,皇上故意给他脸色看,总是带着怒容,让他心生恐惧。如果有朝一日太傅能当上皇帝,这份心悸才能变成心安。’还有驸马,趁机附和说内侍有一个叫张彦的,善于相面,有一次给太傅看了一下面相,竟然有天子的面相。”
“哦?有意思,那元本说什么了?”
冷罡道:“元本说自己还有个哥哥现在在做东京留守使,即便做皇帝也要紧着他哥哥来,自己何德何能担此大任。那个丰王说东京留守不过是个庶子,而元本才是太宗的嫡子,做皇帝最为合适了。”
元功点了点头:“还有吗?”
冷罡道:“有,他们议论了一下如今朝堂之上哪些人能为他们所用,哪些有是皇上您的人,最后说要设计让陛下您除掉乌黛、单贞等人,使陛下您众叛亲离,效仿东昏王那样被孤立,再将您......再将您废掉。”
“咦?哈哈哈哈哈。”元功顿时狂笑不止。半晌后才说道:“这帮人有没有点新意啊,玩的都是朕玩剩下的东西,相同的套路还能再玩第二遍?”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做?”
元功又拾起了毛笔,在一份奏折上画了个圈,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陪他们玩玩好了,将计就计再引蛇出洞。”
说着他看向梁珫道:“你的下属里有会算命的叫张彦的?”
梁珫躬身道:“回陛下,确实有一个叫张彦的,是内侍局管茶库的一个内侍。”
“管茶库的?朕不爱喝酒,只爱喝茶,这么重要的岗位竟放了一只白眼狼在那,万一哪天在茶水里跟朕下点毒,那朕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梁珫一正道:“陛下,那张彦自称会算命,其实不过就是想骗点小钱而已,六根不全之人,除了钱又能爱什么呢。奴才这就去叫人将他杖毙。”
元功摇了摇头道:“不,要留着,而且要鼓励他去给这帮有反意的王爷们算命,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多给他些情报,没有他,这帮痴儿又怎么会上当呢。”
说罢,他又让人去将乌黛传进宫来。
“主上,您找我?”乌黛可能是来的太急,大冷天还冒着白毛汗。
元功让梁珫给他搬了个凳子,又上了杯茶,随即问道:“乌黛,你我之间从潜邸时期到如今多少年了?”
乌黛道:“陛下从中京回朝这八年里,几乎每天都能见到。”
“我待你如何?”
乌黛一怔:“自然是恩宠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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