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一个庶出小儿,竟敢犯上作乱取而代之?还让我这做叔叔的给他下跪称臣!这口气不出,我实难下咽!”
华灯初照,刚刚晋升为太傅的元本,在喝了几口酒后,对自己的幕僚萧玉抱怨道。
萧玉点点头道:“王爷,您的意思是说,元功晋您为太傅是怀柔羁縻之策?”
“要不然呢!?太傅?哼,不过是个虚名,既无实权,也无利益,要它作甚?这小子天生反骨,我早就看出他有反意,几次三番跟元亶说过,他却不听,现如今倒好,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了!”
“王爷息怒,您是太宗一脉,是正宗的嫡子,日后有机会再将皇统夺回来就是了,怎么就许他元功谋逆,不许咱们复辟?”
元本拧眉半晌,摇了摇头道:“没那么容易啊,夜长梦多,本王正因为是太宗嫡子,所以处处受他们太祖一脉的猜忌,当年这元功就曾经在元亶面前说过本王的坏话,说我等势力强大,主上不宜优宠太甚。怪只怪那元亶昏庸,相信了他的鬼话,将本王夺权罢官,否则有本王在的话,他元功敢动?”
萧玉捻动胡须道:“小的倒是有一计能帮王爷达成所愿。”
“什么计?”
“小的听说那唐辩与元秉德在行刺之后,所推举之人并非是当今皇上,而是周王与韩王,这说明......他们意不在元功,可如今元功登上大宝,定会猜忌此二人,他们既然能刺杀先皇,就能再刺杀一回当今的皇上,我们不如联合他们,趁元功羽翼未丰之际,除之而图霸业。”
元本一怔,说道:“这么隐秘的事,你是怎么得知的?不是说元亶为中风而死吗?”
“哈,王爷啊,您还真信他的鬼话,若是中风而死,为何只停尸三日便草草出殡,还不让臣下吊唁,这不就是怕有人看到尸体上的伤口吗?我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当晚在魏虎的近卫队伍里,有一个兵士与我是姻亲。得了封赏后,他酒后失言,将此事说了出来。”
元本脑子嗡的一声,躁动的心脏狂跳不止。
许久后他阴鸷的说道:“可行?我就怕那唐辩和元秉德不敢。”
萧玉笑了笑,说道:“属下愿为说客,去试探一下那二人的心意。还有一个事需要值得我们注意。”
“什么?”
“如果先皇是死于非命,那知道此事的人一定会被灭口,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历来谋朝篡位之人都会在事后除掉一同谋乱之人。元功是个有心机的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所以说......”
元本点了点头:“所以说,他元功一定会杀那几个人灭口的!”
“正是。”
另一边厢的太庙内,元功领着一众参与谋反之人正在诅咒发誓。
“朕在列祖列宗之前盟誓,今生定不负元秉德、唐辩、乌黛、师恭、魏虎、李僧、单贞七人,今赐丹书铁券与七人,若有违誓,当受祖先责罚!”
众人跟着磕起了头。
上过香后,纷纷站起,元功将七张沉重的丹书铁券依次发给了众人,这铁券状如卷瓦,刻字画栏,以金漆填在字的凹陷处,远观如金字一般。按照规矩,铁券的一半授予功臣,另一半则留在内府,一旦有人使用,需要将两张铁券合在一起,以作勘验。
元功发完铁券后说道:“北野开国以来,丹书铁券共发了三百多张,然而从太宗朝至今却未发出一张,几位能拥有,实乃莫大的荣幸,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不负朕,朕自然是不会负你们的。有了此铁券卿恕九死,子孙免三死。但是......朕要再加一条,谋反大逆之罪,无论是你们,还是你们的子孙,只要参与了,就难免一死。那是你们负了朕,可不是朕负了你们。”
几人纷纷跪倒道:“谢主隆恩,臣等自当尽心尽力辅佐陛下,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万死?哈哈,人还能死一万次?一次足矣。”元功将每个人都轻轻扶起。
在拉起唐辩的时候,元功似是无意般说道:“驸马,你看太祖的画像,那眼睛和你长得太像了,澄机真人曾经说过,此目叫做银海金目,乃是帝王之相呢。”
此言一出,唐辩顿时吓的变了脸色,感觉腮帮子上的肉都在微微颤动,将自己比做太祖,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绝对是在怀疑什么。
然而唐辩的变色加上一言不发,让元功也为之变了脸色。若他懂得进退,此时应该马上跪倒辩白,可他的沉默反倒让元功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好在萧裕趁机说道:“陛下,雪天路滑,不如先回宫吧,免得车驾不便。”
元功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又看了一眼唐辩,随即甩手离开了太庙。
德怀宫内,元功有些闷闷不乐,萧裕趁机问道:“陛下还在为唐辩的事不快?”
元功一愣:“怎么?你看出来了?”
“哈,果然如此,您当时就差拔刀砍人了,眼睛都能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