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寝殿就见到元秉德正在和唐辩争吵,不用想也知道是在争论皇储花落谁家。
元功没发表任何意见,静静的捡起地上的大氅披在身上,随即又坐到了回廊的石阶上,静静的看着二人的争吵。
“韩王年方十三,虽然不是嫡系却也是太祖的血脉,为何不行?”唐辩面红耳赤的叫唤着,仿佛根本不惧怕此时的处境。
元秉德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跟我吵,若是韩王可以的话,那年龄更小的周王就更不用说了,孝悌聪慧,绝对可以荣登大宝。”
“放屁!”唐辩恶狠狠的骂道:“一个六岁的小娃娃,懂什么叫孝悌,你想让他上位,无非就是因为他好控制,那样你身为丞相便可控制国家的生杀大权。”
元秉德轻哼一声:“难道你不是吗?谁不知道你妹妹与韩王是娃娃亲,你让韩王登基不就是因为你想做国舅吗?咱们别五十笑百步,谁比谁更清高?”
就在二人争的不可开交时,韩虎带着师恭及几十个城守卫已经来到了讷宁宫前。推门进来时吓了众人一跳,直到此时他们才想起来刚刚刺杀完皇帝,警报并没有完全的解除。
元功见韩虎进来,自己也站起身来,而与此同时单贞、李僧、梁珫及乌黛也全都站到了他的身后,个个手持利刃,面带凶色。
韩虎一递眼色,几十个近卫马上将众人围住。
元秉德见状,赶忙失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韩虎轻哼一声:“二位丞相在干什么?”
唐辩道:“我们在讨论谁来继承大统,你一个小小的城守卫掺合什么?”
韩虎眉头一挑,用手中的气死风灯在二人面前扫过,说道:“这件事还用商量吗?你们两个是眼瞎还是心瞎?还有哪个人会比梁王更适合继承大统!?”
“大胆!”元秉德奓着胆子吼道:“此等军国大事岂能是你能擅定的?梁王自己都说了无意于做皇帝,难道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身后突然传来元功的声音:“朕说的是谁当皇帝都行,可没说朕不想当皇帝啊?”
朕字一说出来,已昭然若揭,元秉德和唐括惊讶的看向了元功,而他的眼睛里早已充满了杀意,就连手上的宝剑都在微微颤抖着。
“梁......梁王,你称呼自己什么?”元秉德问道。
“朕!有问题吗?”元功边说边给魏虎和师恭递了个眼色,那二人“噌”的一声拔出刀来,对元秉德和唐辩说道:“元秉德、唐辩二人刺杀皇帝,其罪当诛!众将士听令!”
“是!”几十个士兵纷纷将长矛对准了那二人。
魏虎道:“即刻诛杀!为陛下复仇!”
“呼!”士兵们大喝一声,开始向前迈进。
“慢!等等!”唐辩赶忙将手中的钢刀扔在地上,举起双手道:“我赞成,我绝对赞成诸位的提议,只有梁王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说着他猛的跪倒在地,向元功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让所有参与者都如梦方醒似的跟着跪了下来。
元秉德能坐到这个位置当然有自己的睿智,他心里明白,此时若是不同意元功上位,那自己马上会成为弑君者,被这帮城守卫戳出几十个肉窟窿出来。所以他也微微一笑,现出一副恭敬的面孔来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珫十分知趣的问向元功:“陛下,摆驾何处?”
元功长舒了一口气,道:“摆驾议政殿!”
“是。”
刚要出门,元功转头又对众人说道:“单贞,朕封你为左卫将军,封你妻子为平阳长公主。去议政殿让梁珫给你下道圣旨,去接手禁城内所有的布防!”
单贞赶忙上前道:“遵旨!”
元功又道:“李僧!朕封你为国史院掌院,今日之事......先帝饮酒过度,丑时暴毙,经尚书台众丞相商议,推举朕为新君。”
“是,臣下明白。”
“乌黛!”
“在!”
“朕封你为平章政事,暂理尚书台一切事务,尽快梳理出先帝沉苛之策,待朕登基大典过后需要开科取士和大赦天下,你和礼部、刑部去商议吧。”
“臣乌黛,遵旨!”
元功一口气封赏了三人,唯独没有提及元秉德和唐辩,这二人心知肚明,如果一开始就推举他做皇帝,那么此时自己早已被重用。
望见唐辩渴望的眼神,元功轻叹一声道:“唐辩!朕封你为尚书右丞相兼中书令,中书省大小事宜就靠你了。”
这绝对是意外之喜,唐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谢吾主隆恩!臣定当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其实对于唐辩来说,做不做尚书右丞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封赏的话一旦从元功嘴里说出来,就意味着免去了自己的性命之忧。
“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