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珫说元功的生日在即,这马上勾起了裴满的兴趣,她低声问道:“皇上送给梁王什么礼物了?”
“回皇后,送了一些文玩珠宝,还特意让宫廷画师绘制了一张北诏贤相拨乱反正的司马君实的画像。”
“司马君实?他也配吗?”裴满轻哼道。
梁珫呵呵一笑:“配不配的奴婢可不知道,皇上让送,那奴婢就去送呗。若是送到了,说不定梁王千岁还能赏赐奴婢点什么呢。毕竟皇上现在的国政十分倚重梁王千岁,在前朝有个规矩,谁要是能讨好了梁王千岁,就意味着可以一步登天,连升三级。奴婢是残疾之人,要不得官位,图个彩头还是有的。”
裴满的眼神中闪烁出些许精光来,说道:“本宫做为皇后,也该学陛下赏赐些东西给梁王才是。正好你今天路过讷宁宫,不妨一起带去。”
梁珫一惊,赶忙摆手道:“奴婢不敢,请皇后另请高明。陛下有旨意的,讷宁宫不能带出任何只言片语,礼物还是免了吧,一旦送了,不仅仅是梁王会倒霉,甚至皇后您......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他越这么说,越让裴满心头火起,既然有心报复元功,那送礼物给他,定会引起元亶的猜忌,搞不好会因此废了元功的官位,甚至引来杀身之祸。
“梁珫!本宫称制的时候待你如何?”
梁珫回道:“自然是没的说,对奴婢相当的照顾。”
“那难道本宫就这么一点点小的要求你都不肯去做吗?”
梁珫叹气道:“非是奴婢不去做,实在是奴婢不敢做,皇上最近半个月连杀了十多个大臣妃嫔,奴婢只是个内侍,杀奴婢简直比碾死一只苍蝇还要容易,况且梁王对奴婢也很好,总不能因此去害了梁王吧?”
裴满没有理他,独自走到书案前,提起笔来快速的写了一封信笺,装入信封后粘好,又让婢女准备了一对此前元亶赏赐给她的大东珠以及梅瓶、端砚、湖笔各一对。
她让人将礼物都放到桌上后,又将信笺递给了梁珫道:“把这些东西都给梁王送去,尤其这封信笺,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梁珫见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皇后娘娘,您别为难小的了行吗?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小的有几颗脑袋也保不住!”
“梁珫!”裴满冷笑一声道:“今个这事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如果你敢拒绝本宫,那本宫会让人将你在城外豢养宫女之事告诉皇上,你是知道的,他最忌讳宫女和内侍对食,你公然违背圣意,依然是个死罪!”
梁珫一惊:“娘娘!不能啊,这事万万不能告诉皇上。”
裴满将那封信笺塞进梁珫的衣服里,说道:“送礼的事,你不过是顺带着捎个手而已,就算皇上知道了,也怪不上你。至于是让梁王死,还是你自己去死,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梁珫知道此刻即便自己一万个不愿意,但人家手里有把柄,不同意是不行了,只好唉声叹气的将礼物收了。恨只恨自己多此一举的拐进讷宁宫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辆挂有皇宫牌子的马车停在了梁王府前,见是宫里的大内侍,家丁赶忙跑进府里去寻元功。过不多时,元功便携带几个王妃侧妃共同来到了府前。
“恭喜梁王,贺喜梁王。”梁珫笑嘻嘻的向元功报着喜。
元功也不问什么喜事,将早已准备好的装有银票的小漆盒塞到了梁珫的怀里,说道:“有喜自然要大家分享,大内侍对本王平日里多有照顾,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笑纳哈。”
梁珫知道他平日素来出手阔绰,这盒子里的银票少说也有几万两银子,于是笑着朗声说道:“皇上有旨,梁王千岁听宣。”
家丁此时已经将香案备好,元功带着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千古召召,唯良臣贤相难寻,今朕得梁王元功辅政,使今岁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实乃朕幸,北野之福。因梁王生辰在即,着敕封元功加太保衔位列三师、领三省事。赐珠宝、文玩若干,并赠司马君实画像一幅,以资奖励。钦此!”
“谢陛下隆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功心情愉悦的接了圣旨,赶忙招呼梁珫进府吃杯水酒,那梁珫也不推辞,在前后后拥下,向府内走去。
“梁王,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办了,不过此事实在太过凶险,你确定要做吗?”暗室里,梁珫皱眉问向元功。
元功轻叹一声道:“现如今该杀的他都已经杀完了,唯独剩下裴满这一眼中钉肉中刺,只有拔掉这颗钉子,我们才有机会走下一步,所以这件事势在必行。”
梁珫听罢,又问道:“那你想过没有,这种给皇上戴绿帽子的事,即便他再大度,再离不开你,也会让他起了杀心的啊?”
“那就要看他有多离不开我了,况且裴满只写了书信给我,我并没有回函给她,只要你的话说的稳准狠,依然可以将屎盆子扣在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