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该起了,时辰不早了。”耳边响起阿城的催促,元功缓缓地张开了眼,脑子一片空白的看向了她。
“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寅时就起来散步,今个都卯时了,还在呼呼大睡,昨晚睡的可比我早多了。”阿城一边收拾着竹榻上的丝被,一边抱怨着。
元功坐起身来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身子沉沉的好像得了伤寒一般。毕竟去过冥界,又待了那么久,对阳气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损伤的。
他按了按太阳穴道:“头痛,让人给我做晚安神的莲子羹来。”
话音未落,阿城赶忙靠了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惊讶的道:“呀,着凉了,都说了山里风大,让你盖被子,结果一早起来却见被子都盖在了我身上,知道的是你照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抢被子呢。”
元功微微一笑道:“你啊,自从有了身孕,越发的啰嗦了,以后等光英出生了,还不得被你烦死?”
阿城嗔道:“现在就嫌我烦了?那你去找你那三房小妾去啊,实在不行宫里不还有一个吗?”
元功一愣,赶忙道:“别胡说,什么宫里不宫里的,让人听了去净惹些麻烦。”
阿城嘻嘻一笑:“知道了,不过按日子算,她应该足月了,这几天估计就能生,你猜会是个太子还是公主?”
元功有些气滞,他心里明镜似的,裴满肚中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但两个人谁都不可能承认这事,说了大家都得死,不说或许事情还有转机。若是男孩,册封为太子,以后即便元亶驾崩了,那他这生父也不会差哪去,完全可以学习吕不韦,成为假父。若是生的女孩,更是没有什么羁绊,到时候无论元亶怎么死,也没法阻挠他篡位之举。
用过了早饭,精神头总算是好了一些,换上官袍后,直接乘快马向上京城赶去。之所以要去城里,一是担心尚书台有事,二是怕一旦裴满临盆,起码可以快点得到消息。
好巧不巧,前脚踏进尚书台,后脚便有御前侍卫前来传旨。
“右相,皇上有口谕。”
元功赶忙跪倒拜接。
“皇后临产在即,所有在京官员五品以上者,前往大祀殿神室为皇后祈福,钦此。”
“要生了......”元功心里一颤,这是他第二个孩子,但却是一个永远不能称呼自己为父亲的孩子。
“好,知道了,本王这就带人去大祀殿。”元功让人送走了侍卫,自己则匆匆回到治所套上了小鹿皮的护膝,又将刘勋等够品阶的官员都集合在身旁,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后,便纷纷乘轿去往禁城的大祀殿。
刚到大祀殿前的广场,却见满朝文武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般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着。
象征着他这一派的大小官员纷纷围了上来,唐辩低声道:“听说难产了,那孩子头太大,堵上了。”
乌黛噗嗤一笑:“未必是孩子头大,也许是出口太窄了呢。”
众人全都捂着嘴笑了起来,只有元功向西宫方向眺望了一眼。
“诶,我说舅子,你紧张个屁,又不是你女人生孩子。”唐辩见他满面愁容,调侃的问道。
元功轻哼一声:“你不紧张?”
唐辩摇摇头道:“紧张,我紧张的是她能生个男孩还是女孩,至于这妖后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巴不得她一下子嘎嘣了呢。”
元功道:“自从殿前都点检司免去了监视文武百官的职责后,你的那张破嘴又没把门的了,要是被御史们听了去,少不得又会挨板子。”
唐辩一脸的不屑道:“怕甚?我这屁股已经挨了两百多板子了,早就结成了厚厚的一层茧子,不瞒诸位说,我让人请药师给我调了上好的金鈡膏,每三日便往屁股上涂上一层,这么跟你们说吧,现在就算打板子,都感受不到半分疼痛。你们要不要?要不要?”
所有人全都对他嗤之以鼻,纷纷聚到了元功的身边去。
元秉德低声道:“右相,这孩子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啊。”
元功眉头一挑,问道:“什么意思?”
“前些天刚刚死了两千多人,他便这个时候出生,我家的萨满说,很有可能是元常胜来寻仇的。”
“净说些怪力乱神的话,一个孩子而已,能寻什么仇。”
元秉德摇摇头,煞有介事的说道:“有些事不信不行的,那可是两千多人命,指不定哪个怨鬼去到下面状告他呢,书上不是说了吗,阎罗王包拯最喜欢让冤魂还阳报仇。”
唐辩最喜欢捡话,赶紧接道:“是是是,我也听说了,不过那两千多具尸体都已经火化了,而且是砍了头之后火化的,他们就算还阳也没辙吧。”
元秉德嘴角一撅道:“切,所以我说是投胎这孩子身上啊,要不怎么大早上寅时就有要生的迹象,直到现在都快午时了还没生出来?”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调侃,让元功的头再次疼了起来,尤其是当他们说到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