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张德奇见郑楷满脸的错愕,自失的一笑。
“陛下,此人便是被郑楷秘密处置的北野分司都统治张家富!”
此言一出又引起了一片哗然,孙泽有些慌张的看着张家富,问道:“张相所说可是真的?”
张家富跪倒在地,口呼万岁后回道:“陛下,下臣确实是张家富,靖康二年二月初二国破后,受当时的枢密使秦鲁大人委派,带着六十三个兄弟,于七月初三秘密潜入北野都城上京,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了。”
“啊!爱卿快快请起!”孙泽惊叫着,让太监赶紧把张家富扶了起来。
“张爱卿,现如今有件事需要向你核实,你可要如实描述。”
张家富赶忙抱拳道:“下臣发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朕问你,那份情报可是你从北野尚书台盗出来的?”
“禀陛下,非也,那情报确实是北野监国梁国王元功所赠。”
“啊?他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情报赠你呢?”
“陛下,实际上......梁王是怕我们南诏不打此仗才把图给我的,目的就是促成此战。”
“这......”
张家富赶忙解释道:“陛下,其实我们在北野的分司早就被北野查获,并没有什么潜伏价值了,北野之所以没有将我们一网打尽,一来是不想让南诏换新人去,无法控制。二来......两国交好已久,没有战事,也就没有了情报工作的价值。这回梁王听说我国要大举进攻云州,他......他这人是十分自负的,觉得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打赢我们南诏的将士,而战后又可以向南诏索取大量的战争赔款及土地、岁币,这梁王曾经在顺昌城用一万兵马死抗了我们南诏三个月的围攻,并且将我南诏的张宪、姚政两位将军的六万人马全部歼灭,其实力可见一斑。”
“张家富!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个武将听到他如此描述,顿时火起吼道。
张家富轻哼一声,反问道:“这位将军,你可曾与北野正面交手过?胜负情况如何?抢回来多少土地?”
那将军顿时不语,其实大家都明白,那几位曾经与北野交手过,互有胜负的将军死的死,致仕的致仕,如今大殿之上的武臣几乎都是在和平时期提拔起来的,根本没有与北野的实战经验。
张家富再次给孙泽磕了个头道:“陛下,请赦免下臣君前失仪之罪,下臣想让这位将军看点身上的东西。”
“恕你无罪。”
“谢陛下。”张家富缓缓解开衣带,瞬间露出身上前前后后的刀疤箭伤来,他随后指着身上一处距离心脏极近的疤痕,对那将军道:“这是汴京城城破,给陛下争取南撤时间被北野人捅的,贯通伤,刀尖在伤口在背后。”
孙泽一惊,颤颤巍巍的说道:“朕......朕好像记得你!当时你是不是满脸血,扛着门栓手持朴刀的那个?”
张家富点了点头,微笑道:“谢陛下还能记得微臣。”
孙泽十分激动,感叹道:“你可是朕的恩人啊,要不是你们几个堵住北野骑兵的追击,朕当时就被北野人困住了,后果必是凶多吉少!朕是众多兄弟当中唯一脱困的一个!”
张家富摇了摇头道:“陛下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
说着他又指向脖子底下的一刀疤道:“这是我失血过多晕阙之后,被北野士兵补的刀子。而身上其他的伤疤已经不值得一提了,将军,要不要看看你的?”
那将军本是个将二代,哪里上过战场,此时被他说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不敢接话。
张家富把衣服穿好后,眼含热泪的说道:“陛下,微臣是九死一生之人,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有些死值得,有些死是枉死,谁不是爹生妈养的呢?谁一出生就该死枉死之徒呢?有些人天天嚷着为国身死,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难道老百姓的安居乐业不比所谓的报仇更重要吗?”
孙泽点了点头:“张统治说的有道理,朕会考虑的,朕还有第二个问题。”
“陛下请问。”
“你将情报送给郑楷之后,他真的将你秘密处理了吗?”
张家富瞄了一眼惊魂未定的郑楷,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微臣知道郑大人一旦拿到这张图便会如虎添翼,更加渴望去打这场仗。但微臣的本意却是想劝他不要打,所以微臣是抱着必死的觉悟送图的。当然.......郑大人也没让微臣失望,还好由......由张相所救。至于秘密处置微臣的事,枢密院的卫兵及刽子手皆可作证。”
“陛下!臣该死!该死!陛下息怒啊!”一见孙泽脸色铁青,郑楷再也绷不住了,慌忙磕起头来。
“罢了”,孙泽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道:“本朝祖制,从不擅杀大臣,于翔若不是谋反,朕也不会杀他。你郑楷无论是为了北伐也好,为了喝兵血甚至是沽名钓誉也好,朕都不会再去追究了,你自己自行褪去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