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然乖哈,嬷嬷给你做糊糊吃。”
北京城内同知留守府,精奇嬷嬷抱着刚刚满周岁的萧修然不停的哄慰着,一旁的穆延芷则在翻箱倒柜的收拾着衣服。
“这王爷也不知道怎么了,叫老爷去上京那么急,才收到的帖子,后天就要出发,礼物还没备齐呢。”
正说话间,萧裕走了进来,微笑道:“备什么礼物,我和他多年的兄弟,回京就像回家似的,没那么麻烦。”
穆延芷白了他一眼道:“净瞎说,你们虽然是朋友,但说到底依然还是主仆的关系,哪有见主子不送礼的,要我说就把前些日子你生日时别人送的那樽红珊瑚带着,保准他会喜欢。”
萧裕耸了耸肩膀道:“那东西足有四尺多高,要是路上磕了碰了,掉了个角,还不如不送呢。”
穆延芷掐着腰说道:“听我的,家里的事我做主!这都几年了,你都没回过京城,万一这次回京王爷要是提拔你呢?按照品级,你做个尚书台左右丞还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做个六部尚书或御史大夫也绰绰有余。”
萧裕摇了摇头:“难,王爷说过了,只要他一天没......”讲到此,他看了一眼精奇嬷嬷,走过去微笑着将儿子抱了过来道:“嬷嬷,你刚才不是要给修然做糊糊吗?”
精奇嬷嬷赶忙识趣的点点头,退着走出了房间。
萧裕一边看着自己可爱的儿子,一边低声说道:“只要他一天没坐上皇位,我便一天不能回京城当官。还是等吧,再说了,远离皇权未必不是好事,北京城虽然不如中京、南京,却也是咱们自己的家。真要是到了上京,哼,每天都会提心吊胆的。”
话音未落,一个家丁敲响了房门道:“老爷,留守使请您过去一叙。”
穆延芷拧着眉头道:“不去!这自从来了北京城,他就没消停过,不是找你喝酒就是找你打猎,和他那个哥哥一样,就知道醉生梦死!”
萧裕赶忙将孩子递给了穆延芷,说道:“你别总是口无遮拦的,皇上可是你一个妇道人家指责的?”
穆延芷脸上一红,回道:“怎么?他做得出还怕别人说?再说了,你自己看看,陪他的时间是不是比陪我们娘俩的时间久?这都要回上京了,还缠着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萧裕无奈的摇摇头道:“为了王爷的大计,我们只能忍,他元常胜想要的绝不比咱们王爷少,只不过在他身边根本没有谋士,抓住我这颗救命稻草当然要往死里用了。你好好带修然吧,晚饭我估计是不回来吃了。”
说罢转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房间。
刚进到胙王府的中庭,便听到胙王元常胜的哈哈大笑之声,原来在东侧的小戏楼上正在演着北京著名的滑稽戏,几个小丑模样的人正在上下翻舞的耍着刀枪棍棒,而元常胜被剧情所吸引,时不时的爆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王爷,萧裕参见。”萧裕来到身边后轻轻说道。
元常胜虽然才二十出头,却留了满面的虬髯,看上去十分的邋里邋遢。此时他正在兴头上,连看都没看萧裕,便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坐,自己吃糕点喝茶哈,先看戏,一会再聊。”
虽然没有见过当今的陛下,但这元常胜的无礼举动却让萧裕早已习以为常。他静静的坐下,取来一块桂花酿,一边吃着一边喝起了茶,和上京城不同,这里地处草原腹地,茶叶都是那种发酵后的砖茶,实在是少了些清香味道。
许久后,戏终于演完,元常胜意犹未尽的取来湿帕擦了擦手,转眼看向萧裕道:“我说老萧啊,怎么兴致不高呢?有戏都不看,就知道吊书袋。你们这帮文人啊,真是不会享受生活。”
萧裕淡然一笑:“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我天生不喜欢热闹,给我一本书我能看上一天。”
“切,什么稀不稀的,又不喝糊糊。本王在上京城做王子的时候就不喜欢读书,每次在东宫学习都是打狼,还是狩猎有趣一些。”
萧裕点了点头:“是啊,让王爷做留守使屈才了,我倒认为您可以领兵十万,荡平天下,真真的帅才。”
“哈!”元常胜一激动,坐起身来,猛的拍在了萧裕的肩头,让萧裕顿时吃痛:“本王就知道你最了解本王!若是给本王精兵十万,西可得肇夏,北可征服室韦,南则可收服南诏,就连东北......”说到此,他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了,赶忙道:“呸呸呸,东北打不了,那是本王皇兄的。这他妈北京城实在是太小了,你之前没来的时候更小,若不是你鼓励屯军开荒,土地还能少一半。”
萧裕点了点头:“王爷志存高远,绝非池中之物,若说这天下......那本就是您家的,多得些土地也未尝不可。就像昔日的晋文公重耳,以诸侯身份称霸天下又如何,过的可比天子舒服的多。”
元常胜听出了言外之意,马上俯身道:“你也觉得本王能管理更多的土地?”
萧裕默默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王爷把北京城打造成了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