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元雍冷汗直流,元亶又补充道:“今天朕高兴,不妨给你上一课。帝王之道不在于帝王有多能干,而是在于帝王的驭人之术,就像那些反对朕的人,要废掉朕的人,为什么朕不去揭露他们,很简单,若是将他们都抓了,那北野还有给朕卖命的人了吗?还有!元雍啊,再记住一点,不要去揣摩圣意,那是帝王的逆鳞,如果做皇帝的能被你看穿,那岂不是没半点尊严了?他们都道朕是昏君,是醉皇帝,朕不在乎,只要这天下还是朕的就好,只要这皇帝的位置是朕的太子的就好,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即便胸口长了七颗痣,摆成了北斗的模样,难道就能成皇帝了?”
“陛下!”
元亶说胸口长着七颗痣的话刚一出口,就犹如晴天霹雳般砸在元雍的心口,他赶忙道:“陛下恕罪,这非臣之所愿!”
元亶嘿嘿一笑:“没事,朕说了,朕不怕,朕若是个昏君,即便被人取代了,朕也能接受。若朕不是昏君,那别人也取代不了朕!”
此时的元雍全身已如筛糠一般打起了摆子,对他来说天底下最隐秘的事莫过于自己胸口的七颗痣了,这事就连元功他都没透露过,在他的印象当中,除了父母便是祺叔和乌琳知晓,然而皇帝今天竟然能准确的说出,着实让人一惊。
元亶将脚从元雍背上拿了下来,说道:“回去好好办差吧,别整天想着取代你二哥,以你的聪明劲,没个十年八年是超不过他的,他可是在战场上和官场上混过的,不像你,单纯的如同一张帛绢。”
“是,臣弟谨遵圣命。”
元雍刚一站起身来,元亶便指了指眼前的匣子道:“把这个也带回去吧,朕不要。”
“陛下,这真的是臣弟进献给您的啊。”
“元雍,朕说了,不要再揣摩圣意,你撒没撒谎,朕是能看出来的,什么上午才找出来的宝贝,这东西在你家床头的柜子里已经放了十多年了,婚后一直是由你的王妃乌琳保管着的。给朕送过来,也不过是为了讨好朕,你啊,好好办差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这东西......还是传给你那未出生的孩子允恭吧。也让弟妹少一分担心,只要用心办差,哪怕是反朕的人也定会在,宝......亦可传自家!”
“哐!”在元雍的内心又被一个响雷所击中,自己进宫前与妻子的府内谈话,竟比自己还要快的来到宫城,钻进皇帝的耳朵里,这足可见府内早已安满了皇帝的暗探,自己几乎是被十二时辰的监视着。
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府上时,看到的每一个奴婢都感觉是皇上的暗探,他赶忙疑神疑鬼般的疾驰进自己的卧室内。
“王爷,这玉带怎么又带回来了?陛下没收?”乌琳见他手持匣子,惊奇的问道。
“嘘!”元雍赶忙竖起手指比划了一个止声的手势,同时在乌琳耳边轻声道:“府内皆是暗探,你我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说罢,将今晚进宫的全部过程都小声的复述了一遍,尤其是在说到七星痣及宝传谁家时,更是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这下就连乌琳都吓的有些语无伦次:“陛下......厉害,真的这么厉害?太......这也太可怕了。”
元雍点了点头:“以后关于二哥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陛下很信任二哥,绝不是我们三言两语能够诋毁的了的。”
乌琳一脸的不屑道:“那是他现在还能用得上元功,你可不能那么实在,该针对还是要针对的,有朝一日皇帝用不上元功的时候,那就是他反击之时,到时候自然会重用与你。”
“乌琳,我十分的不理解,为什么你会对二哥有这么大的敌意?”
乌琳叹息道:“女人的直觉,这种直觉是你所不懂的,我总觉得他才是你的一生之敌,而不是当今陛下。”
“真希望你的直觉是错的。”
乌琳摇了摇头道:“不,我的直觉从来没错过。”
另一边厢的梁王府花园内,元功正在饮茶读书,冷罡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后。
“有事吗?”元功问道。
“主子,宫里的鸽子飞来了,是鹞鹰放出来的消息。”
“哦,说的什么?”
冷罡将纸条展开,读道:“夕,葛王觐,献帝玉带,帝甚喜,密聊,语及汝,葛王言汝勾结驸马、司徒、司空、秉德等人,意图谋反。帝斥其有,又言,信汝治国之能,嗔汝明知不报之心。葛王离,帝欲警示众谋反之人,汝慎之。”
“嘶——”元功倒吸了口冷气,无奈的摇摇头道:“小雍啊,我从未害过你,你却对我挺狠啊。”
半晌后他对冷罡道:“小罡,去把如妃叫来。”
“是。”
一盏茶的功夫,戴如璎尾随冷罡而来,此二人都是武功极高的,就连走路都比别人快了几拍。
“王爷,您叫妾身?”
“嗯,萧裕不在,刘勋也不能到府里来,我在家竟找不到一个可商量事情的人,所以想和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