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令。”元淮冷冷的说道:“朕重新执政,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臣不敢!”
“那为何裴满在称制的时候天下没这么乱,偏偏朕回来了,却遇到这么多事?”
“皇上,这......这天灾降临,非臣之错啊。”
“那难道是朕的错?是不是又要朕发一道罪己诏啊?”
一提起罪己诏,众人不由得又想起了此前因起草诏书而被元亶活活刺死的华英殿大学士张钧,心下都是一颤,豆大般的冷汗全都流了下来。
还未等元淮回答,元亶又道:“朕还想知道知道,开春以来各地还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都水监刘璋战战兢兢的走出班来,他不过是个正四品的官员,按例是没资格参加这么高级的御前会议的,但因为尚书台要汇报春汛的情况,所以才临时征调其进宫述职。
“陛下,臣都水监刘璋,有本启奏。”
元亶一怔,凝视着他道:“怎么?连河伯也要在此时添乱?”
刘璋俯身跪倒道:“陛下,春汛将至,据臣属下观测,今年春汛不比往常,黄河沿途九州六路二百四十三县都......都有可能会受灾。”
“什么?不是刚刚拨的款给工部治河吗?钱都花哪去了?”
工部尚书何遵轻叹一声,俯身道:“陛下,此前尚书台是批了款项给工部,可工部至今只收到了不到百分之一的拨款,臣几次去户部要钱,都吃了闭门羹,调用民夫修河,轻则百万计,臣也是无米之炊啊。”
“户部!朕的钱呢?”
户部尚书刘贤赶忙哭丧着脸道:“陛下,国库岁末只有不足千万贯存项,修宫殿需要一百万贯,修皇陵两百万贯,兵饷四百万贯,赈济灾民又拿走了两百万贯,臣手里能调动的不足一百万贯,若是用了,国库将......将空了。就连此前发给工部的钱,也是臣催讨各路州府去年的税钱要来的。”
“灾民?哪里又有灾民?这不是还没春汛那么?”
“陛下。”元淮赶忙接道:“是南京城!南京城去年突遇百年不见的大雪灾,致使百姓准备不足,冻死了......冻死了近万人,就连南京城附近的山林也都几乎被砍伐殆尽,如今南京城危矣,留守使元列已经连发数道奏折,请求赈灾,臣大部分已经批复,不过用钱方面还需要陛下定夺。”
“这......”元亶此时已经焦头烂额,眼望着愁眉苦脸的众大臣,突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半晌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中京如何?中京该不会也出事了吧?”
元淮赶忙道:“禀陛下,中京未发现急务,此前......此前梁王斩杀了国舅裴途,抄家出近百万贯财产,如今已经充实国库,解决了部分燃眉之急。另外......上月榷场征税的银子已经开始向上京城转运,不日将会到达。”
“好,还好......”元亶悬着的心此时终于可以稍微放下,随即对梁珫说道:“皇后如今安胎,国舅被斩杀一事不可告知。”
梁珫赶忙应承道:“是,奴家已经安排完了,前朝的事情是不会传到后宫的,陛下放心。”
“元淮!”元亶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朕要江山稳固,限你一月之内将重要急务处理得当,否则......否则你这尚书令还是让贤的好。”
“陛下......”元淮一肚子苦水,这天灾人祸的事又岂是他一人能承担的了的,于是续道:“陛下,臣一人办事吃力,臣想保奏一人出仕,为陛下分忧。”
元亶眉头一拧,道:“你想要元功出来?”
“是,陛下,中京能有今天之繁荣,离不开梁王殿下的调教,如今天下有难,梁王年轻有为,又对陛下忠心耿耿,其心赤诚,其意恳切,陛下不妨下旨,让梁王重新出仕。”
元亶凝神想了想,转身问向梁珫:“元功在家读书读的如何了?”
梁珫微微一笑道:“陛下,正如尚书令所言,梁王已闭门两月有余,期间只参加过一次同文书馆的文坛雅聚,其余时候未曾露面,一直潜心读书。”
元亶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后又问向御史台元冼:“元冼,可有参梁王的本子?”
元冼向来与元功不和,但此时却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触霉头,赶忙道:“回皇上,除了......除了有几个地方御史参梁王擅杀的本子外,并没有其他。”
“罢了,他杀裴途也是为了国家,那样的孽畜杀也就杀了吧,本该是你们御史台的事,你们不做,现在让梁王的大宗正府代劳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见皇上有意向,元淮赶忙添油加醋道:“陛下圣明,梁王正值当打之年,荒废在家实在可惜,望陛下念及手足之情,赦免梁王之罪,让其出仕戴罪立功,为陛下解难排忧。”
元亶思索再三,点了点头道:“那就让他别再读书了,也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