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宝贝女儿元霁被人硬生生的拽出门外,元翼彻底绝望了,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再挣扎,而是平静的说道:“是不是该轮到中京时候的那个仇了?”
萧裕点了点头:“那是你我最后一次交集,梁王要我给你道歉就是为了今天,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梁王当时下不来台。元翼,你真以为是 我要杀你吗?”
元翼轻哼一声:“难道还有别人?”
萧裕答道:“你不死都难,一呢占着北野财神爷的位置,不懂得分享,将大部分攫取的利益中饱私囊。二呢,站错了队伍,裴满皇后虽然如日中天,但毕竟是妇道人家,这北野终归是要姓元的。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之所以没有人来帮你脱困,就是因为裴太师在朝中的位置已经摇摇欲坠了,他自顾不暇,又怎能护你周全。”
其实萧裕说的这些元翼早就想过,但面对那么多利益的时候,人的头脑往往是发昏的,单单从贩马这一项来说,一年的进项就有百万之巨,至于丝绸、盐铁、茶叶、染料等等,更是不计其数。
想到此,元翼叹息道:“萧裕,你的手段太残忍了,今天你是如何对我的,将来就会有人这样对你,我无非是先走一步罢了,会在地府等着你,直到看着你下地狱受刑罚,才去投胎!”
“哈哈,哈哈哈哈。”萧裕狂笑了起来,随即说道:“我若是怕就不会杀他们了,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知进退,懂忠诚。而且我相信梁王,只要我对他忠诚,他就永远不会杀我!”
元翼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当初裴太师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可到如今不还是如此吗?”
萧裕笑着的脸庞逐渐冷却下来,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受宠呢。
就在此时,写完供状的元萧氏被重新拉了回来,却不见眼前的亲人,呆呆的问道:“裕儿,你表哥、表嫂和小柔呢?”
还未等萧裕答话,元翼便冷哼道:“都被他杀了,小柔......小柔也被扔进了妓院,生不如死了!”
“什么?!”元萧氏惊的栽倒在地,随即马上爬了起来,死死的拽住萧裕的衣角:“你!你这畜牲!畜牲啊!”
萧裕根本不去理会,问向刘勋:“元萧氏画押了吗?”
刘勋回道:“画押了,供述出很多有用的东西。”
萧裕满意的点点头,对元萧氏说道:“姑母,本想着留你一命的,既然你这么心疼我的表哥表妹,不如和姑爷一起上路的好。”
元萧氏一怔:“你什么意......”
话还没说完,突觉小腹一痛,那把连杀两人的匕首已经插了进去。
萧裕眼神中没有半点闪烁,仿佛是碾死一只蚂蚁般波澜不惊。
那一夜,景博侯府上百口人无一生还,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而硕大的府宅也变成了公产,等待起他的下一任主人。
清晨第一缕阳光扫进梁王府内时,萧裕带着疲惫的身躯坐到了中庭的茶台边。
没一会,虎伯来到身前,说道:“萧少爷,用些早膳吧?”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从头到脚尽是血渍,那些血都来自自己在上京城唯一的亲戚们。
“王爷醒了吗?”萧裕一边搓弄着双手,一边问道。
虎伯道:“醒了,正在换衣服,一会就来。”
话音未落,元功已经来到了中庭,刚一看到萧裕就明白昨晚他应该经历了一场大的杀戮。
“王爷!”萧裕恍惚的站起身来。
元功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他,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背部道:“什么都别说了,你报了仇就相当于我报了仇,咱们兄弟不讲客套话。”
萧裕点了点头,轻轻将元功推开道:“身上全是血,别脏了您的衣服。”
元功赶忙让虎伯给他准备了洗澡水及换洗的衣物,足足三大盆洗澡水才将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净。
再回到中庭时,元功已让人备上了热酒。二人匆匆喝了几杯后,这才镇定下来。
看着脸色煞白的萧裕,元功问道:“手刃仇人的滋味怎么样?”
萧裕摇了摇头:“很空虚。之前在没报仇的时候,天天想着报仇,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报了仇,却又觉得自己就像个魔鬼似的,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太残忍了。我本来以为自己报仇了会很快乐,但现在非但没有那种感觉,反倒会很失落。”
元功轻哼一声:“有时候仇恨才是推动一个人向前的动力,没了仇恨,动力自然也就没了。不过......你小子昨晚的手段确实够狠毒,刘勋说他都被你吓呆了。那元翼能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至于他的家人......除了也就除了,斩草不除根,后患则无穷,朝堂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萧裕喝了一大口酒,随即问道:“户部尚书的位置空了出来,咱们有人选吗?”
元功点了点头:“这时候最好按兵不动,如果向裴满提出人选,她会生疑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