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满毫无意外的摆驾回宫了,车驾之上盛志伴其左右,裴满问道:“你怎会这么服帖的被哀家所驱使?”
盛志嘿嘿一笑,抱拳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臣一门三代从前朝到如今都是为皇帝尽忠的,但现在的圣上喜怒无常,所做之事令人费解,我们盛家保护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保护的整个天下。”
裴满也笑了出来:“盛志啊,好一个保天下,好好的护着哀家,你们盛家的荣华富贵将永远盛下去。但是如果你两面三刀的话,那盛家也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盛志赶忙道:“是,一切以皇后马首是瞻。”
“成,等回宫了,给皇上喂药的事就由你来做吧。我会在旁边看着,看着你的忠心是真是假。”
“遵命。”
裴满对盛志的怀疑并非是空穴来风,昨夜刚刚得知太子病逝,盛志便现身说想要归附于她,这突如其来的投靠换做谁都会疑心重重,尤其是这个从小便跟着皇帝的忠心侍卫。他武功高强,身手了得,若是想凭一己之力去救助皇帝,必是易如反掌之事。但裴满没的选,要么是收服他,要么是被他杀,两权相害取其轻,就只能用厚禄融化相利诱了。
才回到宫里,她便摆驾去了东宫,看着棺内脸色铁青的幼子,不由得潸然泪下,怀胎十月,豢养半年,到头来竟让他没活满周岁,做为母亲她十分的自责,但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而言,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皇后。”
裴满的叔父裴智在身后劝道:“请节哀,太子去往极乐之地,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裴满摒去众人,对裴智道:“叔父如今是太尉,哀家也即将称制,这条路我们真的要走下去吗?”
裴智略一沉吟,回道:“满儿,我裴家世代大贤,从未有机会染指高位,现如今你能称制这已是裴家历代最高峰。无论你是否决定走下去,叔父都会携全族之力为你做后盾的。”
裴满冷冷的说道:“全族?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北野虎狼,若不是元亶将所有爪牙都一一拔出,我们会有今日?老的爪牙虽然没了,但新的爪牙却不得不防,这里面唯一值得我担忧的就只有一人。”
“谁?”
“元功!”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藩王,何足道哉?”
裴满摇了摇头:“他在中京对我们确实没有危害,怕的是他被调回朝中。”
“调不调的不都是你说的算吗,再说了,难道你收服不了他?”
裴满又给太子烧了一把元宝,续道:“这正是我所矛盾的,放在地方尾大不掉,最后很难控制,若是在地方起了兵,到时候以一个清君侧之名,将会一呼百应。但是一旦调回朝中,又怕控制不了。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对于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动才是。”
裴智低声说道:“不然......”他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裴满一怔,随即说道:“不......不可,他有大才,若杀了就太可惜了,而且他背景太过雄厚,只要晋王不死,动他就等于动了元氏的命脉,到时候搞不好会出乱子的。容我再想想吧,总会有万全之计的。”
叔侄俩又聊了一会哪些人是值得分封的,裴满让裴智去拟个章程出来,等朝议时尽可能的拉拢人心,便带人去往了重明殿。
众大臣及太医院的人早已在重明殿前恭候多时,一见到裴满的銮驾,全都跪倒在地,口呼千岁。
裴满一袭白衣走下銮驾,对众臣示意平身,便走进了大殿之内。
“皇上睡的可香?”裴满问向钱沐。
“回娘娘,睡的很沉。”
裴满头部微微一侧,对身后说道:“盛志,去给皇上喂药吧。”
“是。”
“不可!”一旁的玉机赶忙阻止道。
“怎么?”
玉机跪倒道:“皇后娘娘,此逍遥丹乃是东晋时期道家五石散改进而来,若是在非清醒状态下服用,会让人再也无法醒来。”
一听到五石散三个字,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皱起眉头,最初五石散被当作仙药,传说服用者可神明开朗,体力增强,去病强身,但实际上服用此药的人多为济其色欲,是十足的男性春药。
玉机见众人神色惊诧,赶忙补充道:“皇后娘娘,这药的炼制方法虽然和五石散同源,但所采用的五石根本不同,所达到的药力更是天壤之别,本来是我观先师用来与神仙沟通之用,并无......并无声色犬马之功效。”
裴满点点头,看向钱沐道:“钱院使可有药物能将陛下唤醒?”
钱沐一怔,赶忙道:“回娘娘,不用服药,施以银针即可。”
“好,所有人都出去吧,只留钱院使和盛志留下来。”
众人赶忙一一退出,在裴满的授意下,钱沐用银针扎分别在元亶的印堂穴、水沟穴、风池穴、内关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