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昏黄的烛灯不停的闪烁着,元幹沉重的喘息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元功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前,跪倒在地,轻声唤道:“父亲......功儿来看您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元幹在这一声轻呼下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欣慰的笑了笑,随即指了指床沿道:“坐。”
“父亲,您还好吗?”
元幹摇了摇头:“油尽灯枯了,有什么好的。”
二人相视了许久,元幹又开口道:“你不该来的。”
元功伸出手去,握住了元幹的手,这好像是他从小到大都期望做的事。
元幹拍了拍他的手道:“功儿,我要走了,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
“父亲,别说这种丧气话,您才过知天命之年,只是......只是偶感风寒而已。”
元幹微微一笑:“想我戎马生涯一辈子,竟也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造化弄人。如果说还有放不下的事,那就是你的......你的未来。”
元功看着眼前病恹恹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父子连心,他的痛苦又何尝不是元功的痛。
“带媳妇回京了吗?”
元功点了点头。
“好,很好,只可惜我......我看不到了。”
“我明天一早就带她们过来。”
元幹摇头道:“不必了,你长兄元充大概其会继承我的王位,而你......我听说已经被封了王。”
说着,他从身边摸索出一个红色面具来,递到元功的手上,续道:“功儿,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到古宅相聚了,父亲......父亲恐怕再也不能帮你拔钉子了,你会怪我吗?”
元功一怔,从袖子里掏出了白色面具来,说道:“不会,即便再也没有了父亲的辅助,我也会自己去争取,父亲不用担心。”
元幹有气无力的一笑:“五年了,五年前你见到我时是不是很害怕?”
原来五年前,元功刚从东宫资善堂下学回府,一个陌生人拦住了他的马,并且强行塞给他一个面具和地图,让他独自一人去吕休老宅找寻地下密室。
出于好奇心,他当天晚上便找到了老宅,按照地图所示,很快便来到了地下密室,但没想到的是里面坐着的竟是元幹。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元功惊呆的说道:“辽......辽王。”
元幹眉头一挑:“你难道不该叫我父亲吗?”
“父亲?我的亲生父亲早在我七岁那年便死了。”元功说罢,就想离开那里,但却被元幹一把抓住,生生的按在了椅子上。
“功儿,你听好!今天和我密会之事,谁都不能说,包括你七叔元易!而且以后也是如此!”
“以后?”
元幹叹了一口气道:“你七岁那年,我是故意将你驱逐出府的,并且安排元易收养了你。”
元功一怔:“为什么?!”
“为的是让你更快的出人头地!也为了让你能改变命运!”
元功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元幹道:“你不必明白,元易手上拥有你爷爷亲赐的金乌死士部队,是所有王爷中唯一可以合法豢养军队的人。你要借助这股力量夺取皇位!”
“皇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庶出!我恨这两个字,在我五个儿子里只有你是最与众不同的,他们太庸碌了,就算再怎么扶持也登不上大宝!”
元功懵住了,呆呆的说道:“难道我......我就能?”
元幹点点头:“你出生之时,我正要赶往宁江州战场,刚刚走出帐篷,就看见天边升起一朵朵紫色的云,那是我们北野人所说的祥兆。”
“就凭这能登上大宝?”
“你自幼与众不同,读书过目不忘,谈吐落落大方,远是元亶所不能及的。”
一提到元亶,元功顿时勾起愤怒,嘶吼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去对他百般呵护!还联合四叔他们立他为皇太孙!”
元幹轻叹道:“有些事是我们改变不了的,北野开国一百八十六名战将,一多半都是元氏子弟,每个人在军中都有自己的势力,除了元亶之外,辅佐谁上去都会引来腥风血雨。也只有他......才是最好控制的人。”
元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狐疑的看向元幹,问道:“你没骗我?”
“若是骗你,又何必在这和你相认呢?”
元功思考再三,又问道:“那要我怎么做?”
“演戏!”
“演戏?”
“嗯,你太过聪颖,也太过显露锋芒,父亲希望你能从资善堂退学,做个纨绔子弟。”
“为什么?”
“资善堂的太傅还有能教你的东西吗?”
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