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之时,几乎所有人都醉的不省人事,就连后来的陈如也都喝的舌头发硬。
萧裕呆呆的傻笑着,靠在元功的身后,喋喋不休的给陈如讲着大道理,就仿佛是在对待学生一般。
就在此时,元功翻了个身,醉眼惺忪的坐起身来,一把推开靠在他身上的萧裕道:“我要去出恭,你陪我去。”说着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去抓萧裕的手臂。
二人来到一处僻静处,元功解开了腰带,掏出了前庭来准备放水,见萧裕不动,呆呆的问道:“喝了这么多,你都不尿的吗?臭小子,肾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萧裕没有解衣,还将身体侧了过去。
元功也不去管他,独自抓住前庭顽皮的左右扫射着,足足尿了好半天。
“唉,真舒坦!他们还喝呢吗?”元功系好腰带后问道。
“不喝了,全都已经喝倒了,你们在中京的日子过的可真舒畅。”萧裕答道。
话音未落,元功虎躯一震,这回答的声音根本不是萧裕,听起来却十分的熟悉,他赶忙揉了揉眼睛贴近了一看,顿时吓的汗毛倒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那陈如的真实身份竟是元亶!而且刚才元功去抓萧裕时,因为萧裕的突然躲开,他抓住的竟是元亶的手臂。
本已大醉的身体,此时惊恐之下全然醒酒。
“哼,你就这般作贱自己吗?”元亶冷冷的问道。
元功连续磕了几个头回道:“陛下,臣弟不知您微服到了中京,没有接驾,臣弟有罪!臣弟该死!”
元亶怒了,一把扯住元功的衣领,吼道:“回答朕!你就这样作贱自己吗?”
元功一紧张,竟哇的一下呕吐了出来,瞬间将许多赃物喷溅到了元亶的袍子之上,他吓的赶忙用自己的袍角去擦拭,可那难闻的味道又岂是袍子所能擦掉的。
“陛下!陛下恕罪,臣弟无心的,无心的。”
元亶深呼了一口气,低下身来道:“功儿,你到底怎么了?此前你离京的时候答应过朕,做一个好官,做一个为朕排忧解难的好官,现如今的你处处显示出的却是各种纨绔!你对得起朕吗?”
元功眼角一红,眼泪唰的一下淌了出来,痛苦的抱着元亶的大腿道:“皇兄!哥!弟弟错了!弟弟实在是无能啊,我本以为当官很容易,可现在发现,我根本就是个废物,不懂钱粮,不懂驭下,不懂刑名,什么都不懂,又......又沾染上了嗜酒的毛病,我......我就是个只会作些淫词浪曲的废人。”
“放屁!你诛杀九十六个贪官是不懂驭下?你去年一年交给朝廷的税赋是过去三年中京的总和,你这是不懂钱粮?你出的秋闱题目《鞨夏无碍,天下一统》给朕提供了多少解决鞨夏矛盾的方法,这是什么都不懂?你!”
元亶说到激动处,猛的抬起脚来,踢向元功的肩膀,让其滚出一丈多远去。
“大胆!来人啊,有人行刺岐王!”萧裕在远处看到二人动手,拼命的高喊着。
没一会功夫,十几个卫兵就围了过来。但元功却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怒喝道:“都退下!此乃当今圣上!”
“啊?”
此言一出,所有醉的没醉的,都被吓醒了过来,纷纷匍匐跪倒。
元亶恶狠狠的看了一圈众人,说道:“是你们让岐王染上了嗜酒的习惯?”
没有一个人敢应声,全都将脑袋埋在双臂之下。
“好,都不说话是吧?盛志!”
“在。”
“把他们都杀了!”
“是!”
元功一惊赶忙道:“陛下不可!这些都是中京文坛翘楚,使不得啊!”
元亶此时身体发抖,冷冷的看了一眼元功,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拉住元功的衣领向密林深处拽去。
这举动吓的南樾等人蠢蠢欲动,但盛志却将身体横在了路中间,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金乌死士们明白,此时即便是冲上去也都是徒劳无功的。
行到远处,元亶重重的将元功甩在一边,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朕给你留足了面子,为他们求情?哼,收起你那虚伪吧,你会关心这些人的死活?曾经的你胸怀大志,现在的你却故意在此虚度年华,朕知道,你这是在做戏给朕看。好,很好,朕看到了!”
“皇兄!”元功再次跪倒,低下头去:“皇兄,我知错了,您息怒。”
“朕让盛志警告你,是想给你机会做个孤臣,收走你的天子剑是想让你用本事治理中京,而不是靠着朕的圣旨,你倒好,矫枉过正!行,你不是想做太平王爷吗?朕满足你!从此后你就圈禁在岐王府,永远不要出门了!”
“陛下,臣弟知错,真的知错了!”元功不停的磕着头,他心里清楚,元亶喜欢心软,只要自己姿态够低,就能让他收回成命。
过了许久